待王寿退下后,仪贵妃就看向身旁正低头剥着栗子吃的三皇子,不免轻皱了眉。
“你如何就与他合不来了?便是你看他不惯,面上好歹也得过得去,否则,你让你堂舅心中如何想?”
想他们晋氏一族,从一无所有的贫民,至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家贵胄,所仰仗的,便是她那当朝手握重兵的堂兄。
饶是她如今归为贵妃,诞下皇子,可若没了强大母族的支撑,那也只是空中阁楼罢了。更何况三皇子日后是要奔着那位置去的,更是离不开镇南王的权势。
三皇子瘦长的面上落上阴郁。
他的确是不待见那晋滁,反感到只要听到此人的名字,他就反射性的浑身不舒服。
主要是因那晋滁太嚣张了些。目中无人,不将他这堂堂皇子放在眼里。
仪贵妃瞧他面色,就知他心中所想。所谓知子莫若母,他在介意什么,她心里门清。
不免就想到有一年秋猎时正巧见到的一幕。
那时三皇子跟晋世子的关系还不算太生硬,一同围猎归来时,就并排走在一块。
当时她在高台上远远的看着,就隐约觉出不妥来。那晋世子身高腿长,容貌俊美出色,阔步而来时潇洒肆意,贵气浑然天成,与她那身量矮了一截、相貌气质皆平庸的三皇子走一块,可不就将三皇子给衬的跟个小厮似的?
别说三皇子介意,便是她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堂舅或许也不在意。指不定,堂舅压根也没想将衣钵传他。”
仪贵妃正想着往事,冷不丁听三皇子嘀咕了这句,当即轻斥道:“莫要乱说。”
三皇子捏碎了手里的栗子肉:“哪里乱说。谁看不出来,堂舅更爱幼子。”
仪贵妃并未反驳。只是在稍一沉默后,又劝道:“到底不好弄的场面太僵。便是没有你堂舅,不是还有圣上吗。”
别忘了,圣上可是那晋世子的亲舅。
三皇子垮了肩。面上却又多了几缕嫉愤。
等了足足三天没等来信的晋滁快炸了。
尤其是他得了准信,那长平侯府已经应了符家的提亲,马上就要选日子问名了!这消息简直让他肝火大冒,五内俱焚。
三日来,他寝食难安,每日一趟去宫里头打听,可宫里只传信给他说让他等。
这都等到人家开始走六礼了,他要再能等下去,那他就是个活王八!
来访
黑漆螺钿镶嵌桌上肴馔罗列,林侯爷跟陶氏落座后,就温声吩咐用膳,几位子女便捱次而坐,默不作声的用着早膳。
这本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如果不是守门下人突然过来报信,那早膳期间将会如往常般平静,安宁。
“镇南王世子?他来拜访……我?”
林侯爷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