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郁荆生,我大学的学长,我们谈过恋爱,一起做过培训学校,后来分手了。”
叶果尽量平静清晰地说。
她害怕那个人说出些疯话,但说出已分手时,内心骤然轻松起来。她没有需要瞒的事,只是向现任坦白前任有天然的羞耻感,但如果希望对方坦诚,她确实需要先拿出诚意。
宗跃点点头,说:“嗯,刚才我感觉有点闷,现在好了些了,进去说吧。”
他们走到二楼,叶果留意到茶水台旁的电话换成了塑料电话,不再是考究的古董款电话。
“电话换了吗?”
“嗯,那个坏了,扔了。”
宗跃说。
他示意上三楼,叶果却提议在二楼聊,于是他们就在二楼公共区的会议桌旁坐下。
“现在我和他有一些矛盾。”
叶果说。
她意识到和他交往之后,那个人的模样变得模糊了许多,如今近乎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剪影,如同她过去所想的,一层油彩确实能覆盖了另一层油彩。
“告诉我吧,能想到的都说。”
宗跃说。
“好。”
之后叶果完整地说出他们认识、创业的那些事,期间宗跃皱眉或者愤怒,褐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叶果,似乎想从她脸上发现出一些遗漏的细节。他从不打断,但在一个段落后会提问,比如为什么会轻易接受当法人,为什么不报警……冷静地仿佛正在聊一件工作。
伴随着叙述,叶果的羞耻感也在减轻,有些困难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令她感觉高兴。
“后来他把我的画卖给了一个设计师,或者借给他,那个设计师抄了它,我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又找上我。”
“很简单,你开始出名,他们需要和你主动做谈判。”
宗跃说。
叶果觉得确实是这样。
“设计师叫什么?”
“陈瑞千,知道他吗?”
“嗯。”
叶果留意到宗跃的表情有些变化。
“现在你和那人完全不联系了,对吗?”
宗跃再确认。
叶果想给宗跃看手机,和郁荆生的往来信息就这些,但很快觉得大可不必,便只是说:“是的。”
她的这些想法似乎被宗跃看在眼里,他的眼神微微变化。
叶果感觉到压力。她有时被爸妈说迟钝,但其实只是兴趣局限在很少的地方,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事,本质上是懒、讨厌冲突以及缺乏兴趣。
“郁荆生打电话来,和你说了什么?”
叶果开始反问。
宗跃的眼里流露出厌恶…
“一个头七都过了的家伙,说什么不重要……”
那个晚上,他们还没吃晚餐,宗跃提议去第一次见面的兰州拉面吃晚餐,步行到的时候已经九点。
拉面馆老板在门口和人聊天,看到宗跃很高兴,抱着他的肩膀说:“我好想你,兄弟!”
又看着叶果问,“现在是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