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钟寒爵都没有回家。
我给他发微信:【手术顺利结束了吗?什么时候回家?】
没想到钟寒爵秒回。
?手术早就结束了,他很累,在我旁边睡着了,你不要打扰我们休息了。】
这语气分明是梁思佳。
我握着手机的指尖一僵。
原来梁思佳在哪儿,哪儿才是钟寒爵的家。
我看向主卧中央巨大的、在圣吉尔斯大教堂拍的婚纱照。
21岁,我爸还没有因为癌症撒手人寰。
他撑着病体郑重地把我的手,放进钟寒爵的掌心里。
“请你务必珍爱、珍重、珍惜我的女儿,给她幸福,让她快乐……”
爸爸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女婿钟寒爵的叮嘱。
而钟寒爵当时坚定地承诺:“我会永远爱清筠,一生都会好好对待她。”
可是,他食言了。
或许爱本就瞬息万变,永远只是助兴词。
我看向梁思佳发来的讯息。
又看向手机,今天是9月15日,明天16日,是我爸爸的忌日。
而我买的票是9月22日,今天一过,距离我离开,倒计时只有6天了。
我再次编辑了一条:【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我有话想和你说。】
发送后,我关闭了手机。
这一夜,辗转难眠。
……
第二天清晨,碧海长青墓园。
天黑沉沉的,阴雨连绵。
爸爸生前爱酒。
我就雇人抬了好几箱红酒香槟到他的墓前。
我将一瓶瓶酒,都倒向了地面。
“爸爸,他骗了我,他一直爱着别人,这些年我一点都不快乐。”
在最爱自己的人面前,我忍不住哽咽。
可回应我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寒冷的雨水被一把透明的雨伞隔绝。
我回头看去。
钟寒爵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琥珀色的眼珠透露着关心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