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往我这边挪,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迟疑着开了口:
“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觉得你好眼熟……”
我满心的烦躁,没有开口。方锡脸上闪过几丝尴尬,却依旧还不罢休,继续问道:
“对了,你叫金开裕对不对,你们兄弟俩长得真像……”
我不耐烦了,刚要开口吼他,让他闭嘴,门就被猛的踹开!
我们两人齐齐回头,进来的不是我哥也不是方铜,而是方铜的另一个副手,造成眼下这副局面的罪魁祸首。
他显然对我们在这里也感到吃惊,随后目光就落在了方锡身上,冷笑一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方铜这个混蛋,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抓不到。现在好了,抓泥鳅的网被我找到了。”
他大步走过来,抓着方锡就要走,方锡吓得尖叫,我连忙拦住他,和他扭打起来。
后来的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掌控,至今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倒在地上的血泊里。
而他的胸膛,直直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是我的。
方锡捂着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一靠近,他就尖叫。
我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这人的尸体扔了去。
不知道是方铜命大,还是我哥命苦。
他还真把方铜救回来了,但是他被咬了,咬在手臂上。
当时他被咬了以后,就立马用刀把被咬的肉一块的剜了下来,最后也来不及包扎,刚把方铜送回来就晕过去了。
方铜被我哥对自己的狠厉吓破了胆,回来看我哥的眼神就很不对劲,明明灭灭,闪躲不安。
这样的眼神我见多了,这次在他脸上见到,我竟然觉得可笑,同时也为我哥觉得可悲。
暴乱最终被压了下来,以损失大半生存区域为代价,原来住人的地方,现在早已全是丧尸。
我哥被方铜锁在了房间里苟延残喘,他怕我哥变成丧尸。
我对此不予置评,每天坐在我哥床旁边看着他。
虽然方铜没说,但是我知道,他不想我哥活着。但是要让他失望了,咱们兄弟俩没什么突出的,唯一就是命硬,就像垃圾堆里的臭虫一样,只要打不死,最后都能缓过来。
我哥还是醒了,没有变成丧尸。
方铜满脸大笑的跟我哥诉说着他有多担心,多难过,我却没有错过他眼睛里的忌惮。
在这以后,我哥依旧为方铜所驱使,去代替他做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事。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结果老天似乎不想让我们兄弟俩好过,偏偏要让我听到那些话。
我哥又受伤了,需要用药,但是方铜已经好几天没有把药送过来了,我只能亲自去要。
到了方铜门口,我听见方锡的声音:“……是金开裕杀得,他用匕首捅进了那个人的胸膛。”
我停住脚步,站在墙后面,浑身发冷,方铜的话就这么钻入了我的耳朵:
“原以为只是金开畅一个人冷血,没想到他弟弟跟他一样,他们俩不愧是兄弟。这两个人实在太不安定了,再留下去,恐怕会生乱子……”
我在这一刻蹲在墙外面,仰头看着天,控制不住的发笑。
笑我和我哥,真是太可笑了。
我自认为我们兄弟俩不是什么好人,做的恶数都数不清,死了以后都要下地狱。
唯二两次心软,发发那滑稽的善心,全都给了这兄弟俩,每一次的代价都是几乎拿命去换来的。
本以为救下来的是善良的羊,到头来却是两条长着狗肺,翻着白眼的狼!
何其可笑啊!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恨意,什么方锡,什么方铜,全部都是恩将仇报的畜生!既然他们不仁,我何必还要有义!!
第二天,方锡抱着满满一袋子的药来找我,我冷眼看着他满脸的关切,一瓶一瓶的把药拿出来跟我说它的功效。
装,还在装,无非就是用那点施舍的善意,来换得我和我哥的放松警惕,最后还不是要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