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做派探春最是看不上,每每都要苦口婆心地说她一顿,贾环却觉得姨娘这一手挺管用,久而久之的,自然就会或多或少的身体力行一下。
当即委身往地下一滚,两手乱甩,就开始放声大哭大嚷起来,声音能把屋顶掀开,“你们都欺负我,宝玉就是宝,我就是根草,他和我抢丫头,谁也不说话,他伤着点油皮,就人人都冲我来了,骂过还不够,这还要动手……你是什么王爷,人家家里兄弟打架的破事你也要管……天天没事就沾我便宜,这会儿出了这么点子事,不说帮着我,还第一个拿我开刀,我命苦,这就被打死也没处诉冤枉去……那你打死我吧,把这王府里的人都叫来看看,北静王爷假仁假义,欺男霸女,过河拆桥……我上阎王爷那儿告你们去……”
可着劲儿地哭喊了一通,忽然发现四周静悄悄的,一毫声音也无,心中奇怪,伸袖子抹把眼泪,抬头看去。
只见薄菡微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竟是个被他给镇住了的模样,身旁一丈远的地方,王兴手里捧着根马鞭子,也是同样表情,这两人大概平生没有和深宅里的刁恶妇人打过交道,不知天下有人在要被惩治时还能使出这么一手,一时被定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贾环一停下来,就能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跑得还挺急,立时就有最近的两个王府侍卫冲了过来,还有几个大丫头,纷纷质问,“王总管,这是怎么了,什么人大呼小叫,不怕扰了王爷……”
一抬头,看见王爷就站在当地,表情古怪,立时都噤声。
贾环眼看形势不对,只怕薄菡要让几个侍卫来制服自己,暗道今天豁出去了,就算免不了挨顿打,也要让薄菡在这许多人跟前闹个没脸,以报自己受了这许多冤枉气之仇。
立刻又哭喊起来,“你就能欺负我,上次还把我关在书房里摸来摸去,亲嘴…呜呜…”
薄菡听他越说越不堪入耳,总算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叫侍卫,自己动手,一把捂住了贾环的嘴,看他呜呜呜还要挣扎,周围一群人个个脸色诡异,顿觉头顶都要冒烟了,他这辈子还没这么丢人现眼过,亏得这是在自己家里,要是在外面,那他以后就别出门了。
“没叫你们都进来干什么,皮痒了!还不赶紧都滚出去!”
众人唯唯诺诺,立时退了个干净,王兴不知自己该不该和大家伙一起‘滚’出去,“王爷,这?”
想说这马鞭子你还要不要?
薄菡一瞪眼睛,“你也滚出去,好好去管管外面那群没规矩的,本王的地方也敢乱闯!”
王兴缩脖退出,暗道不是他们没规矩,实在是这位贾三爷叫得太惊天动地,他们不过来看看太也说不过去啊。
眼泪攻势
薄菡和贾环互相瞪着眼,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才好。
僵了一会儿,贾环觉得捂着自己嘴的手稍稍松开一点了,使劲把头偏开,“王爷还打我不打?不打我就家去了,以后保证不来王爷府上碍你的眼就是。要是还打,我就…?”
薄菡看着他,“你就怎么样?接着叫?你胆子不小啊,在本王府里竟敢这么大呼小叫地削本王的颜面,就是你那做员外郎的老爹到这府中来,本王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叫嚣!本王还欺男霸女?过河拆桥?咱们且好好算算帐,本王什么时候欺男霸女,过河拆桥了?”
贾环梗着脖子硬撑,“不止,你还薄情寡义,平日想拿我解闷时就和颜悦色,其实根本把我当逗乐的下人呢,稍有不对就连打带骂的,你放我走,我拼着给我家老爷教训一顿,哪怕他从此后不再让我出门了呢,我也不在这儿伺候了!”
薄菡快被气晕了,听他这口气,原来他一直以来低声下气地顺着自己,都是因为怕自己去荣国府他老爹处告状啊!当他北静王是什么人!
不过,不过自己好像,似乎确实有这么威胁过他。当时想着对这么个惫懒人物不用太讲究用什么光明正大手段的。
听他说走了以后就绝不会再来王府了,美其名曰是不来碍自己的眼,其实那心里怕是巴不得永不再来。
贾环是薄菡看上许久的小玩意,虽说没有正经把他当个值得一交的人物,但是这许多时日的心思放在了他身上,此时忽然听说他竟要就此不再相见,却是无论如何不愿的。
反正在贾环眼里自己都已经是恶人了,那也不怕再多一样恶行,一把将贾环抄起来,转身就往连在书房旁边,供他平时读书累了时小憩的卧房走去。
贾环刚被踢了窝心脚,痛得都站不直身子,无力反抗,看薄菡这反应不对,刚才说要用马鞭子对付自己呢,怎么又不用了,这是往那儿去啊?
惊道,“王爷,王爷,你这是往哪儿去?我这么个小人物,就不劳王爷亲自抱着了,放我下来吧。”
薄菡一肚子怒气,咬牙笑道,“环儿不是说本王薄情寡义吗?本王想来你我之间并没什么私情啊,怎么能有薄情寡义一说呢?为了不让环儿这话说到空处,咱们干脆这就做点有情意的事情出来吧。”
贾环一个挺身,也顾不上胸腹疼痛了,奋力想要挣下地来。薄菡比他厉害多了,快走几步,就进了隔壁房间,一把就把贾环甩在了床上。
北静王爷临时休息的地方也布置得温香柔软,绫罗满床,锦帐低垂,贾环躺在床上觉得又香又软,百忙中还忍不住想了一下,这可真像是个美女的香闺啊,唉,要真是个女子的香闺,自己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