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却朝她笑道:“我怎好陪您去溜达,该让爷领着您去才是!”
嘉卉笑笑,问道:“大爷每日在园子上做什么呢?我怕扰了他的正事。”
唐氏道:“爷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领着一帮男人。在做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如此闲话几句,就有两个小姑娘端了食盒进来,嘉卉这才知道卫歧已经进宫去了。
地里刚摘的菜很是新鲜。嘉卉满腹心事,担忧卫歧在御前的应对,不知不觉竟然吃了大半。
唐氏见她吃完了一碗野菜馄饨,连说晚上再做给她吃,就退了出去让她歇个午觉。
窗外隐约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嘉卉吃饱了也睡不着,一圈一圈地在屋内踱步。
晌午时,连蝉都热得不叫了。唐氏却来通报,说裘太师府上的婢女求见。
她有些惊讶,想到许是裘真派人来解释的,让人进来。
正是在公主府上,指认荷包是她的那个婢女。
一进门,那婢女就跪下磕头,道:“奴婢给徐夫人惹麻烦了,请徐夫人责罚。奴婢打小就藏不住事,什么都写在脸上。恭怡公主一问,奴婢吓傻了,不敢有半分隐瞒。小姐一回去就狠狠责骂了奴婢,命奴婢来向您认罪。”
嘉卉道:“无妨,起来吧。”
她荷包的样式,恭怡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嘉卉装作无意道:“倒是你家小姐为我说话,怕是惹怒了公主,坏了她们的交情可就不好了!”
绿衣婢女感激道:“多谢徐夫人!”
又道:“徐夫人放心,小姐和公主从没什么来往的!不过是公主喜欢热闹,请了一圈人,才请到我家小姐的。”
怪不得她见水榭外都还摆了几桌,原是公主特意请了这么多人来看大戏。
嘉卉和她说了几句,就道:“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和真娘说,不用放在心上。”
“是,柳瓣一定把话带到!还要多谢徐夫人不怪罪之恩!”
她又跪下要给嘉卉磕头。
嘉卉道:“柳瓣?这个名字有意思,是哪个瓣?”
柳瓣也没做多想,笑道:“回徐夫人的话。是花瓣的瓣。”
嘉卉忽而笑了,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卫歧骑马回到小和山时,已是临近戌正时分。
进宫路上,他依旧是余怒难平。他丝毫不后悔对恭怡动手。只恨自己怎么没有直接阻止嘉卉去赴宴。
先在殿外等候了一炷香的光景,又在御前不耐烦地听了好一会儿工夫的辩解争吵,愈发烦躁。
回程路上,一想到嘉卉在水榭中,紧紧搂着他手臂的焦急神态,她当时眼睛瞪得圆圆的,额头微汗,双唇紧抿,面露恳求。
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自觉地轻轻哼唱起没有调的小曲。
她并不怪责他冲动鲁莽,只是担心他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