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只是说不是同一个母亲,卫歧道:“那你是怎么猜想我的身世的?”
当年卫歧来镇国公府时已经八岁,卫云霆长到五岁,从未听父母亲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大哥。
而那段时日,母亲又是成日以泪洗面。他当年年纪尚小,隐隐绰绰觉得有所古怪。
长大后,兄弟和睦,父母闭口不提此事。没有人有对他要解释的意思,他也就没问过。
但心中也有猜测。
他讷讷道:“我想着,是父亲和庙里的尼姑有了首尾,不好将出家人收作妾室,只能委屈母亲记下t。”
“确实也像父亲能做出来的事。”
卫歧点评道。
卫云霆差点没忍住笑。但为人子女,不能说父母的不是。他问道:“可是我猜的不对?”
卫歧道:“你怎么想都可。”
“那也八九不离十了。父亲领回来的,必然是他的骨肉,只是委屈了母亲——大哥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一片静默,卫歧没说话,片刻后嗤笑一声。
看来卫歧是不会告诉他真相了,卫云霆识趣地没有再问,转而道:“其实我也知晓,大哥并非传言中的那种人。虽然大哥确实不太通文墨,但什么沉溺女色斗鸡斗犬,通通都是假的。后来我才明白,你是为了我。”
闻言,卫歧有些诧异地看了卫云霆一眼,听他继续说着。
“依着礼法,自然是由嫡长子继承爵位。大哥是为了我,为了父亲的名声,才不惜自污好让我名正言顺地请封世子。”
卫歧不耐烦道:“你若是无事了就赶紧走,我还得早些回去,和你大嫂有话要说。”
他站起身,见躺在地上的弟弟神色委顿,有些不忍,问道:“你可是还在为裘氏伤心?”
卫云霆不语。听母亲原原本本转述了裘真和大嫂的对话后,他不敢相信温柔的裘真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他急切地想去裘府找她对质,被母亲叫住了。
与其说是伤心,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说笑一番,已然排解许多。
卫歧打量他片刻,道:“伤心就再去跑两圈。”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卫云霆,自己翻身上马走了。
芦苇荡一望无际,卫歧快马回了颐园。日暮时分,炊烟袅袅升起,飘散而去。
唐氏迎上来,和他说大奶奶已经用过饭,在屋内歇着。
卫歧匆匆吃了几口,就去屋里寻嘉卉。她才沐浴过,半干的头发披在脑后,斜坐在塌上,就着西沉的日头看书。
见他进来,嘉卉问道:“二弟呢?”
“回去了。”
嘉卉“哦”
了一声,道:“怎不留他住一晚?他定然很伤心。”
卫歧道:“伤心什么?早日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