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关系。”
应许不服气地嘟囔。
可他又是真的难过,甚至觉得狻猊的嘲笑都是种安慰。
应许就在台阶上坐着,没回宿舍。
夜里刮风,又下起了雨,难怪看不到星星。
楼梯裸露在树木枝叶的外边,应许毫无遮蔽地被淋了一身的雨水。
狻猊看不惯他犯傻,叨叨地劝他回宿舍休息,应许置若罔闻。
但身后的门发出了响动,他又立马回过头去,抬眼望去,是应允打开了门。
宿舍里暖黄色的光透出来,给应允的轮廓拢上了圈毛绒绒的光晕,应许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雨水从他额前的发丝滑落到眼睛里。
“啊啾。”
应许打了个喷嚏。
应允别开眼,无奈地说:“进来吧,正好有些话我得跟你讲清楚。”
应许猜想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应允邀他进门,他还是腾地站起了身,顺便给在他脑海吱吱哇哇的狻猊又下达了拒听的指令。
应允宿舍的布局和应许相差无几,只不过应允有自己的布置,书架和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纸质的书本,而应许给他送的花束,被他插在透明的圆口瓶子,妥帖地安置于窗台。
应许不禁勾了勾嘴角,而后被应允不客气地推进了浴室。
他很快冲完了澡,换上应允的睡衣干干爽爽地出来,应允正倚在床头翻着书,应许眼尖,看见那藏蓝色的封皮上竖排写着:李义山诗选。
应允给他备好了椅子,上面还贴心地搭上了薄毯,应许从善如流地坐到椅子上,与应允面对面。
外面雨声淅沥,屋内暖光融融,像极了应许十五岁那年被应允接回家的雨夜。
他那时狼狈得很,被学校里一些纨绔公子哥威胁,加入了他们所谓的“斗兽”
游戏,只不过他是斗兽中的一员,而那些公子哥们是观众。
应许从六岁的时候,学会应付人类的拳头,随着挨打次数增多,渐渐练出来一些防身的本事,可到底势单力薄,怎么样都逃不过那些真纨绔的捉弄。
因为应许不属于他们这个上流的圈子,他是孤儿,且被不入流的应家收养,所以他没有被尊重的人权。
所以他只是斗兽场上一条人形的狗,对手是狮子老虎那样的猛兽,纨绔们在他身上下赌注,赌他能不能活着走出斗兽场。
“你打架不是很厉害吗,应许?”
“那就打给我们看啊。”
应许不想死,他一直数着日子,等着放假的时候再次见到应允,而且应允很快就会办完相关手续,把他从养父母身边接走。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死,熬都熬了那么久。
不想死,就只能跟那群猛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