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应许那小子没有糊弄他。
另外,应允仍然没有查到一点宁松雪和宁桦云的消息,他们是生是死不得而知,连翁陶然那边套不出什么话,应允此时真不知该找谁人查明真相。
哥嫂那边更没指望,应允他哥自宁家兄妹入学以来,就看不惯他们二人,这些年肯定巴不得他们出意外。
还有谁,还有谁……宁家兄妹当年的朋友不止应允和翁陶然,可那些来自卫星城的朋友和宁家兄妹一道音讯全无。
除了应允和翁陶然,宁家兄妹还有没有在行星城的旧识?
应允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他一时跳脱不出来,连带觉得他最喜欢都曲子都显吵闹——他来这个陌生的时代已经一月有余,见过旧时亲友,如哥嫂,如翁陶然,却看他们的性格心性与容貌一样,不复旧时光景;再见新的亲朋,如应许,如王老板等人,却也暗暗疑惑,自己为何会与他们交往。
唯一能让他稍微安下心的,是宁家兄妹的名字,他总得找着能让他在此时安定的锚点。
特别是宁松雪……
应允垂下眼帘,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应许那双银灰色的眼眸。
和宁松雪的眼睛如出一辙。
应允承认翁陶然说得没错,比起之前应允赌气养的金丝雀,应许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他某些时刻还会恍惚,恍惚眼前的究竟是他的被监护人还是年少时期的宁松雪。
如果不是有应许做担保,应允真会信了翁陶然所说的话:他收养应许,是为了养成最像宁松雪的替身。
应许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是个比他小十九岁的孩子……他怎么能,他不能。
索性没酿成大祸,应允这无神论者都在心里狼狈地默念好几声阿弥陀佛,虽没酿成大祸,但这一个月也被应许耍得够呛。
个小兔崽子,就拿捏准他失忆了捉弄他,应允恨得牙痒痒,但又想着自己做长辈的没必要跟小辈计较,干脆把应许流放至军校,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一个月后,应允会给应许打电话,慰问一下他苦巴巴的军校生活,尽到监护人关心被监护人的义务。
只不过一个月才能打一次通话,军校还真是要求严苛。
应许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
正好是饭点,不过他不着急去食堂,先按亮床头的灯,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间只三十平米设施却一应俱全的卧室。
床的附近是书架书桌,对面是衣柜,这些家具都有着统一的浅绿色调,外表看起来很平滑。卫生间在另一侧,和卧室隔着一堵光滑的墙,应许要起来洗漱也很方便。
但应许只是又打了个哈欠,翻身看着浅绿色的天花板发呆,没呆多久,被他放在枕边的狻猊手环嗡嗡作响。
“主人,您该去进食了。”
狻猊提醒他。
不愧是最高级别的机甲,通人性到如此地步,应许敷衍了两句让它别担心,又随口问道:
“狻猊,我真的是唯一唤醒你的人么?”
“嗯,您是这几年来唯一唤醒我的人。”
狻猊公事公办,说辞和白小洲如出一辙。
“这几年?”
应许却还追问。
狻猊卡顿了一下,重复了一遍:“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