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想这么远呢?也许是车上实在太无聊。
闲着也是闲着,她偷偷搜索内饰好看的车,看看价格,摇摇膝盖,关掉。
以后买什么车还没想好,但陶浸不能开现在这种车,一股机油味,座位缝里还有存留的烟味,污染了她的雪松;方向盘很糙,多摸两把都担心将她白嫩的手给磨坏;稍微加点就飘,路不平时颠得人快散架;导航也不好使,还要贡献出陶浸的手机。
努力吧,陈飘飘。
想着想着,她困了,放下座椅睡觉。陶浸将音乐声调小,看看她,温宁地笑。
很可惜陈飘飘没看到这个笑,否则可能她要记一辈子。
陈飘飘卧在断断续续的歌曲和隐隐约约的颠簸中,小小的一团,像归憩的幼兽,眉目都安顺了,张牙舞爪被呼吸驯服,白得怕被阳光晒化。
陶浸嘴唇微张,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揣着一个人,并且她安睡在旁边时,原来真的会想要叹气。
因为她沉甸甸的,晃来,晃去,像时间悬挂在心底的钟摆。
不多时,陈飘飘便醒了,睡眼惺忪地问:“还有多久?”
睫毛里眨着夜露,声音也湿湿的。
“一个半小时,”
陶浸问,“要去卫生间吗?前面十多公里有个服务区。”
“去。”
陈飘飘软软地说,瘫在椅子上,眼睛麻木地转动,看清了什么之后,眉心一蹙:“车里有只苍蝇啊?”
很小声,哑哑的,像是从梦里过来的。
“嗯,”
陶浸心都快听化了,不由自主放低声音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来的。”
“那你怎么不把它赶出去呢?”
陈飘飘躺着蹭了蹭脑袋,有气无力地望着她。
“你在睡觉。现在在高上,如果我开窗,风声很大,会吵到你。”
并且驾驶也不太安全。
陶浸耐心地解释。
“不行,”
陈飘飘摇头,“可是我在睡觉呀。”
嗯?怎么了?陶浸拎起眉尾看她。
“我睡舒服了会张嘴,它在这里撞来撞去,你就不怕我一口把它吞掉?”
陈飘飘哑着嗓子控诉,眼神比尾音还糯。
陶浸一愣,眨眼看看陈飘飘,片刻后便笑了。
她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儿,才目视前方轻声说:“陈飘飘,你撒娇啊?”
睡醒了闹一闹脾气,这事本身不罕见,在陈飘飘身上,罕见。
陈飘飘咬唇,将自己的椅背直起来,按下开窗键,支个小缝:“我赶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