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萝主动表示。
“好。”
我点头。
艰难地走上半山坡一块稍平的地块,我们终于可以驻足,这里避开了谷地,不会形成河道,地势比起先前的营地也高了不少,在此重新扎营最为合适。
在风雨中重新固定好帐篷,我钻进营帐,提醒卡萝三小时后叫我起来轮班,得到她“没问题”
的回复之后,在走了数个小时的疲惫加持下,我很快倒头睡下。
再度醒来时,雨势稍小了些,我在耳机中告诉卡萝可以换班了,她回我一个“好”
字之后便倒头就睡,我打开了帐篷上的外界投影监控雨势,一边拿出了终端机刷着提神。
虽然没有网络,但好在可以看看书,就着风雨声阅读些有的没的,在寂寥而嘈杂的环境中半躺,似是融入,又似是隔离,近在咫尺是休闲的惬意,略略遥望却又是莫名的焦虑。
一想到终点处的分别,终端机上的文字忽地就入不了我的脑了。
揉了揉眉心,我退出了阅读界面,打开备忘录胡乱地打起了字,打了又删,打了又删,最后索性删了刚建立的备忘录,关了终端机丢在一边,望着投影上暗红的天空发呆。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捱过这漫长的三小时的,直到卡萝起来守第二轮,我终于闭上眼,重新在混乱的思绪中寻找睡意。
这其实不难,但难受,思绪纷乱的后果就是睡眠不佳,似梦似醒,杂乱无章的梦境像是断章的电影,前言不搭后语,醒后伴随着阵阵的头疼和如鲠在喉的情绪,我终于意识到梦境互联的睡眠助手到底给我提供了怎样的帮助。
清醒之后的三小时是我们出发的倒数三小时,卡萝在睡第二轮觉,我又一次打开了备忘录,迷茫地敲着键盘。
敲了会之后又发了会呆,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的雨势,又捱了三小时之后,卡萝起了。
“你还要休息会不?”
卡萝在外头洗漱,含着口漱口水嘟嘟囔囔地问。
“不用了,走吧。”
我回她,边收拾起了东西。
简单的进食之后,我们继续向前。
之后的两天,我们漫步于无声的荒原,看着天色一日亮过一日,偶尔会偶遇到这个星球发达的水系的河畔,上岸休息的某些小生物。
在人类眼里不起眼的它们,或许已经是这个星球进化到这个阶段的,最顶级的掠食者之一了。
我和卡萝远远地观察,拍了些视频和照片之后选择不去惊扰,默默离去。
再即将到达日出点的前一天,我们偶遇了又一次的晴天。
人类的基因里写着对阳光的向往,这一点被蚀刻进骨髓,如同运行人类的底层代码之一,缺了光照的人总是蔫蔫的,地球上有些高纬度地区光照缺失,抑郁症的确诊率也相较别的地方来说略高些。
而我们在永夜区行走亦如是,四十多小时的日夜不分带来了生物钟的严重紊乱,即使是开朗如卡萝,也免不了看上去有些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