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弄干净了,在椅背里和桌子下面找到两个,人手也安排好了,等下进来的,都是自己人。”
九爷?难道是他?
纪泽现在完全知道自己听到的好玩东西是什么了,不禁心神一动,怎么陆枭……
对上陆枭带有深意的眼神,只见他朝自己笑了笑,随即用中指轻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
的动作。
“陆枭那臭小子,一回来就有不干净的小动作,这人占着比我大五岁从小就打压我,不过,这次我可是不会让那狐狸笑到最后了。”
“肖副关长就在外面了,九爷,您看……”
“好,让那老小子进来吧,要扳倒陆枭那个波斯眼的狡猾狐狸,光靠我们自己还不行。”
肖副关长?纪泽暗自记在心头,这肯定是一个与黑社会团体有染的某个官员,并且,应该是隶属于海关的。
然而,即使他现在不知道这个违法犯纪的官员是谁,相信等下听到他的声音自己日后也可以将他认出来。经过特训和天生的辨别能力,纪泽对人脸和声音有着敏锐的记忆和辨析能力。
又是一段录音,然而只是中国人特有的饭桌上的礼尚往来,寒暄奉承。
……
“对了,听说您的小公子要到美国留学了到时候我派人打点打点,小孩子出去念书不容易。哎,关长您可别推辞,我父亲跟您交情也不浅,就冲这点,我也要出点力的。”
“那倒是麻烦谢老了,最近他身体如何,上次一别就是半年,这阵子查得紧,事情多,倒是很少找他一起钓鱼……”
“肖关长,这么说,陆氏在天水海港后天的确是有一批货要进仓库?”
“是的,看来九少爷消息也很灵通嘛。”
“渠道也是有一些,但还需要关长您多多帮忙,我的人,只是打听到了这些,再多就没了。”
……
“应该是天水海港的九号仓库……”
那个肖副关长的声音说道。
“罗七,记得给s海关缉私局打个电话,算是我给波斯眼狐狸接风洗尘的大礼……”
……
一个多小时长的音频,一场赤裸裸的金钱与权力的交易,然而官匪纠结。s市直属国务院海关总署的正局级机构,纪泽料想这里走私成风肯定牵扯甚多,没想到一关之长,也与这些黑道有关联,并且在他们的谈话中,纪泽可以隐隐约约听出,他们的上头还有更大的官……纪泽心惊,必须将这一情况尽快上报给组织。
有时候,不是怕敌人太强大,而是自己的队伍出现叛徒,那比直面敌人更加可怕。
腹背受敌,会是致命的一击。
只是,方才明明听到谢九的手下已经将房间清理干净,怎么还是让陆枭窃听到了这一情况?
陆枭合上电脑,一直观察着纪泽的表情变化,他觉得,似乎纪泽平静如清溪的外表下,正努力克制着波澜壮阔的暗涌。有些感觉,他说不上来,但是有隐隐的暗线正在延伸。
然而,只要见到纪泽这个人,你就不能不被他吸引。
专心致志时紧皱的秀气眉毛,从侧面看去挺直的鼻梁,削弱了他过分的秀气,反而平添了几分英武,整个人显得干外干净英俊。正是那种越看越耐人寻味的类型。
而真正吸引陆枭的,他现在知道,并不是纪泽的这副皮囊,多少美丽的人他没见过。
却从未有人像纪泽一样给他干净清澈的感觉,似乎他身上带着远古雪山上雪化云开时的清冽气息,神清气爽,心平气和。
“小纪,猜猜我们这位出色完成任务的卧底是谁?”
陆枭冷不丁地问道,“卧底”
这两个字却刺得纪泽心头狂跳起来,他毫不迟疑地对上陆枭微微眯着的眼睛,当猜不透别人意图的时候,不去猜才是最好的办法。
“难道是……今天早上的……”
纪泽迟疑着说出自己的答案。
陆枭倒是意味深长地“哦”
了一声,颇是惊讶地挑了下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最后放进去的那朵花,虽然花瓣的颜色跟其他的花一样,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现在想起来,是花茎,上半段和下半段的颜色深浅好像有明显区别。”
陆枭惊讶于他敏锐的观察力,看来,纪泽的确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好似单纯得像个青年学生。
赞许地朝纪泽点点头,“看来,我也许没有挑错人。”
又接着问道,“可知道刚刚那个九爷是谁?”
“是华帮的谢九安吧。”
谢家的华帮可谓是后起之秀,性质与陆氏相同,但更是注意纪泽其实算起来在与陆枭接触之前,处于集团中心阶层的外围,陆氏集团很是严密,即便是心腹,倘若不是自家人也难以进入关键地位,至于一些重要场合,更是甚少出现。而谢家对谢九安的保护极度严密,纪泽来到这里三年,也从未见过。所以,对于谢九,他也只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
“这谢九,倒不是真的因为排行老九,谢振华在他之前男男女女共有八个孩子,但是一个都没活下来,倒是后来老来得子生了个病怏怏的谢九,却没想到倒也病歪歪地长大了,小时候见他一次我们就得干一场。瞅着跟个病猫似的,居然还能活这么大。”
陆枭的口气,调侃意味十足。想到之前谢九说他是“波斯猫眼的狡猾狐狸”
,倒真是形象的比喻。
“这谢九,长得跟姑娘一样漂亮,却也有个臭毛病,喜欢好看的东西,住的大别墅必须好看,坐的车必须豪华装修,还格外喜欢紫色蓝色的花,他吃饭的地方——跟了他久的人,肯定是要知道置办成他喜欢的模样。却没想到……其他几个窃听器,不过是障眼法,谢九这个人,从小嚣张到大,倒不是说他不聪明,只是,人啊,还是低调点好。低调才有分量,比如蒲公英,就随着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