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惊呼,他们震惊的看向身后,只见那处三人不知何时早已离去。
人群四散开来,找寻着那三抹身影,遍寻无果。
等回到原地时,就连锦盒中的杏仁糕也早被人抢了个干净……
“看没看过话本,那可是杏仁糕,是战天女最喜欢的杏仁糕!是抚月帝主亲手做的杏仁糕!我糕呢……”
有人夸张的大叫道。
有人匆忙咽下口中杏仁糕,小声的自言自语:“我滴个天老爷呀,我居然迟到了传说中的定情糕…还好抢的快!”
(终章)盛世常青
比起宗门里引起的波澜,缠奴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了,他无视于蒋抚月警告的目光紧跟在今时月身后,高大的身形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今时月感受到蒋抚月极为不爽的神情,无奈的笑了下。
她看向缠奴,棕色微卷的头发不似从前一般随意披散在脑后,而是整齐的用发冠束起,从前缠奴在她面前竭力表现出稳重的样子,如今倒是真正的成熟沉稳了。
此时的缠奴哪里还有训练场那般气势凌厉孤高清冷的模样,如当年第一次在比武场见今时月时,紧张,不安,不敢置信。
“缠奴,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
今时月含笑问道。
缠奴下意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今时月笑意更甚:“几十年不见,哑巴了?”
缠奴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的脸庞,她变了,不仅仅是那双眼眸,还有身上的气息,细微的神情,都与从前不同。
从前的她,脸上总是一副无害又笑意盈盈的神情,看起来温顺乖巧,可通常笑意不达眼底,无害之下是极致危险的锋芒,可那时,缠奴能感觉到她时刻隐藏着的不安与迷茫。
现在,她笑着,就是笑着,再也没有那坚硬的外壳,整个人似乎被柔和的光芒所包裹,淡然又温婉。
这样的转变令缠奴有些陌生,又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高兴,缠奴想,真好,她还活着,不同于从前,真正的活着。
“姑娘,活着就好。”
缠奴喉咙干涩,迅速掩下眼底的泛红。
今时月怔了一下,而后弯起唇角点头:“是啊,我还活着。”
“缠奴,你也要好好活着,不仅活着,更要活的开心。”
她轻柔着声音对缠奴说道。
缠奴对待那些孩子的方式她看到了,与她记忆中的缠奴很不一样,虽六十年不见,她知晓,不该对缠奴教习的方法加以指责,更知晓,缠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些弟子好。
可在看到那些弟子望向缠奴的目光时,畏惧已经超过了敬仰,她认为,她所了解的缠奴,不该是被惧怕的存在。他是罕见的天生宗师之境,更是揽月王朝最年轻的元帅,在世人眼中,他走的每一步,皆是传奇。
“缠奴,你觉得万树宗的弟子与军营的将士有何不同?”
今时月支着下巴问道。
缠奴顿了一下,如实答道:“并无不同。”
“没错,并无不同,不管是宗门的弟子,还是军营的将士,当危难来袭之时,只有强大的力量能够保命。”
今时月缓缓说道。
她微微一笑:“在你看来都一样,可将士与弟子看你却有所不同,将士们与你并肩作战,号角吹响,你们是兄弟,是亲人,是战友。可宗门的弟子奉你为战神,他们不曾见识过战场的凶险,更不曾见过那饮血的剑刃,他们只知那挥下来响彻天际的长鞭很疼,挥鞭的人更是不尽人情。”
缠奴垂下眼眸,像是犯了错一般低声道:“我只是想让他们不再犯错。”
今时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做的当然没错,可在阴窄的井口又如何能知晓天地的广阔,隔着一层窗户纸看冬日寒霜并不会感知到冷风的味道,只会觉得堆积在屋内的炭火灼热难闻。”
缠奴还未说话,蒋抚月突然低笑了起来,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上扬:“我还以为你要劝他对那些孩子温柔些。”
今时月:“他们若不犯错,缠奴才不会惩罚他们,缠奴又没错。”
缠奴双眸微亮,赫赫有名的南疆军主帅缠大将军此刻无端让人看出几分委屈来。
在这一刻他才真的体会到,悬着的心放下了,姑娘还是那个姑娘,永远可以视作靠山的姑娘。
“姑娘,缠奴懂了,如今天下安定,虽无战事,但末将可以在边外设立演习,如真正战场一般的演习,将这些小崽子都放到军中锻炼一番,番,让他们与真正战士同吃同住,让他们亲眼看一看温室外的冷雪寒霜。”
今时满意的笑了起来,万树宗既作为天下第一宗,未来若真的发生动乱,万树宗的弟子定是要首当其冲的,锻炼他们只有益处没有坏处,除此之外,今时月更想他们能真正的了解缠奴,什么冷面阎罗凶神恶煞,明明是一只默默保护他们温暖又可靠的炸毛狮子!
她想,三道清请身为南疆主帅的缠奴来做教习,定也不只是想要威慑万树宗的弟子。
三人在偏峰凉亭坐了许久,直到听到山下传来的骚乱,蒋抚月抱着手臂慵懒靠在柱子上,向山下扫了一眼“啧”
了一声。
“还是来了。”
今时月站起身望去,山峰之下无数银甲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不计其数的银甲前方是整齐的身着官服的百官朝臣,他们齐刷刷的仰着头似乎想要看清山峰之上的那道火红色身影。
“你我二人在此处只有老神仙知晓,他没得到你的吩咐,该是不会将你我消息透露出去呀……”
今时月神色茫然。
一旁的缠奴提醒道:“姑娘,是你自己与那些弟子透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