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没听清他说什么,担忧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腹上,想伸手又不敢碰,犹犹豫豫地缩了回去:“怎么了,是肚子疼吗?刚才那么乱,那傻逼又这么气你,是不是肚子疼了?要不要去医院?”
喻枞愣了一下,又摸了摸肚子,仔细回想了一番:“不,一点都不疼。”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确定地问:“这里……是不是有很浓的宋十川的信息素的味道?”
沈澜满脸嫌弃地说:“是啊,臭死了,我们还是回客厅去吧,这里就留着通风。”
喻枞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再等等,宝宝好像觉得很舒服,也不闹腾了。”
据他所知,alpha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会无意识地释放出大量信息素,而他一直隐隐作痛的肚子就是在宋十川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安静下来的。
“什么?宝宝你……你稍微喜欢一下下可以,但你绝对不能认贼作父啊!”
沈澜紧张兮兮地半蹲下来,皱着眉看向喻枞的小腹,也不管才一个多月大点的小胚胎能不能听见,两手疯狂比划着:“宝宝你聪明点,别被那傻逼一点好处骗了!”
“你记住,你是你爸爸辛辛苦苦斗智斗勇才保住的,宋十川不是个东西,他把你爸爸害得可惨了,你绝对不能叛变啊知道吗!”
喻枞看着他的发顶,一下没忍住,闷声笑了起来。
或许他已经可以开始期待,一个月后,当他重获自由时,他能在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安全的地方,告诉肚子里这个尚不知道性别的宝宝,自由是什么意思。
限定太监
喻枞拎着个小包就搬了家,房东前脚交付了钥匙密码,宋十川后脚就带着他的东西搬了过来,硬说要在这睡。
这间出租屋比原来那个还要小,宋十川站在门边进都不想进去,只冷脸看着别人帮他来回搬运整理他的行李,然后又被喻枞以“放不下”
为由毫不留情地扔出去。
即便是这样,宋十川也犯贱似的不肯回去住他的豪宅别墅,非要跟喻枞躺一张床。
喻枞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先上去占了大半个床位,等宋十川处理完工作再洗澡进房间时,留给他的只有不到半米的空位、一张薄毯子和一块枕套。
连枕头都没有第二只。
宋十川阴着脸把门一摔,不管喻枞睡没睡着,直接解开腰上的浴巾赤裸着走过去。
他俯下身去,一手撑着床面,另一只手扣住喻枞的后颈,灼热的呼吸和硬起的柱体都充斥着强烈的攻击性,令喻枞的皮肤表面迅速应激战栗,整个人都绷紧了。
“我告诉过你,住在这可以,但只能睡觉。”
喻枞睁开眼睛,毫无波澜的双眸让人看着心头一冷。
但这点寒气压不灭宋十川心里的火,只会让他加倍回忆起这双眼睛曾经的温和柔软,然后更渴望再次征服对方,夺回曾经属于他的爱意。
“做梦。”
只是三天没碰喻枞,宋十川就觉得自己要憋炸了,他不觉得喻枞有本事阻止他,所以连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开始脱喻枞的睡衣。
屋里关了所有的灯,只能靠窗外透进来的稀薄光线勉强看清人脸,于是宋十川在喻枞脸上看见了令他无比陌生的表情:“宋十川,我从不像你那样满口谎言。”
“我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
宋十川掐在他大腿上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周围忽然爆发出刺耳的音波,宋十川勃起的欲望瞬间萎靡下来,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毫无反抗能力地滚到了地上。
——他本该直接压在喻枞身上,但早有准备的喻枞提前给了他一脚,把他送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这一脚踢得很重,喻枞都觉得自己的脚心被他结实的身体震得发麻,但心里是纯纯的爽。
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轻松的笑意:“这房子很不起眼吧,可它安装了信息素报警器,只要有过浓的alpha信息素就会立即发出尖锐级次声波,在这里,你就乖乖当个太监吧。”
“沈、澜、我、操、你、妈……”
宋十川的下边暂时没用了,但脑子还是能用的,立刻就精准定位了罪魁祸首。
其实那东西不应该叫信息素报警器,因为它对oga信息素和beta孕期信息素都没有任何反应,它的声波频率也只有alpha才能听见,它最开始的名字就叫alpha报警器。
它彻头彻尾是为了克制alpha而研发的,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因为掌握了绝大多数话语权的alpha们不会允许oga和beta拥有随意拒绝自己的权利,更不允许有人往自己脖子上套枷锁。
但沈澜为了一个beta,做了alpha的叛徒。
宋十川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牙缓过那一阵浑身抽搐的剧痛后,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这种被人压制到无法反抗的颠覆体验,对他这样一出生就在个人条件和社会地位上占据顶端的alpha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强烈的耻辱感充斥了宋十川的内心,与此同时,他不愿承认的那些恐惧和不安,也悄然爬上了他再也不能假装看不见的地方。
这些被他视为alpha不该有的软弱情绪,在他被一个瘦弱的beta踢翻到床底时,在他引以为豪的强大体魄和所向无敌的顶级信息素都失去作用时——
无论他愿意或者不愿意,他那双长在头顶的眼睛都被粗暴地摁了下来,对准了他不屑一顾的“弱者”
视角。
混乱
宋十川一夜没合眼。
反正睡不惯硬邦邦的地板,他干脆坐起来,后背靠在衣柜上,一双清醒时无比锐利的眼睛在幽暗夜色中渐渐放空,沉默地注视着喻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