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川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两个人在他面前如此亲密无间的举动,整颗心都被暴走的杀意翻搅得剧痛难忍。
凭什么沈澜敢站得离他的人那么近,还敢冒充是他的保护者?明明他是只有我才能看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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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沈澜那一拳不是打在了他的脸上,而是正中他胸口,让他皮肉迸裂肋骨粉碎,把心挖出来都不能止痛。
宋十川看见了喻枞露出的感激的眼神,当初他在黑暗的巷道里保护喻枞时,喻枞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后来,那份感激变成了毫无底线的包容和予取予求的纵容,宋十川无数次沉溺在那样的目光里,也在他身上得到了无数次畅快淋漓的高潮。
如今喻枞的目光不再投向自己,那么今后,沈澜是不是就要取代他,享受喻枞给予的一切?
宋十川的嗓音被妒火烧得喑哑低沉,而他却连那是妒嫉都不知道,口不择言地说:“都是我玩剩下的手段……哈,你也配在我面前抢我的人!”
沈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眉头紧蹙地道:“谁跟你玩手段,你以后都离喻枞远……”
“想都别想!”
宋十川厉声打断他,“英雄救美是吧,拿我当你的垫脚石是吧?做你妈春秋大梦,你这点把戏跟我比起来差远了!”
喻枞忽然惨白了脸,目光一瞬不瞬地钉在宋十川的脸上:“什么意思……你玩剩下的,什么……意思?”
这几天他想了许许多多,几乎把宋十川的谎言一条条翻了出来,反复凌迟自己,可他唯独没有想到,或者说他不敢相信,宋十川能卑劣到这种境地——
“英、雄、救、美?”
喻枞身子一晃,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牙根,“那天在巷子里,那天……那些打我的人,他们本来就、就是你找的?”
“是我,可你不也挺喜欢的吗?”
宋十川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尖酸刻薄,就像他母亲知道父亲出轨时那样,抛弃了所谓人上人的体面,歇斯底里地吼,“你那时候多感动啊,被我干到流血还要哭着说谢谢我呢!”
原来喻枞小心翼翼珍藏的所谓在乎和保护,也是宋十川一手策划的火坑,他那样大费周章地设计,不过是图一个主动献身的床伴罢了。
喻枞恨得浑身发抖,对宋十川的厌恶已经攀升到顶点,或许连孩子都感受到了孕育自己的人已经濒临极限,忽然懂事地消停了下来。
沈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也不用想明白,反正肯定都是宋十川的错,于是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踹飞了宋十川,拉着喻枞就往屋里跑。
这房子不是随便借的,而是沈澜为了让喻枞有个好心情,特意找了自己的建筑设计师朋友。
原屋的布局几乎被那位朋友打碎了重建,两个房间合成一个,落地窗连着阳台,而阳台又通向玻璃花房,在花房那边还有一道隐蔽的安全出口。
所以他们根本不用和那些alpha打架争门,可以直接从花园逃跑。
可他们刚跑出阳台,就看到两个人高马大的alpha堵在了自己面前。
沈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再看向从房间里缓缓走出来的宋十川,以及跟在他后面的几个alpha,他终于颓然地闭了闭眼,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他以为宋十川就算能找到这里,也不会发现房间后面隐藏的另一条路,而事实上宋十川的确没发现,但他带来的人足够专业,在进房制住沈澜后,就分出了两个人去检查这间房子,然后轻轻松松就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沈澜捏紧了喻枞的手,除此之外他真的没有别的可做了,他引以为豪的艺术天赋无法用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十川步步紧逼。
手心忽然一空。
“砰”
一声脆响,喻枞推开身后的玻璃窗,脚下一蹬就跳了上去,快一米八的人就这么险而又险地站在窄窄的窗沿上,稍有重心不稳就会直直从这二十九楼摔下去。
“喻枞!!”
沈澜目眦欲裂,宋十川离得比他远,冲上来的速度却更快,钢铁般的两条手臂牢牢箍着喻枞的腿,一秒钟都不耽误地把人拖了回来。
他怕死了喻枞真的会往下跳,将人抱回来时就用上了最大的力气,现在因着惯性而倒退着摔进娇艳的花丛里,被花盆撞得闷哼出声。
沈澜惊慌地想冲过来,却被宋十川带来的alpha们拖住,宋十川坐起身来,双手紧锁着喻枞的肩膀咬牙切齿地低吼:“你疯了吗?!”
“我没疯,也没想跳下去,”
喻枞却出奇地冷静,仿佛刚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但我在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死了,沈澜一定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我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却要和你的名字一辈子捆绑在一起,你那不稳定的公司会动荡难安,连你未来尊贵的妻子也要脸上无光。”
身材高大的alpha坐在狼藉而凄美的花丛之中,怀里紧紧抱着单薄瘦弱的beta,他们的姿态那么亲昵,距离那么亲密。
那个漂亮的beta坐在alpha腿上,谁也想不到他能比最疯狂的赌徒还要大胆,而他形状美好的唇瓣轻轻开阖,说出的话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据我所知,宋先生你不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喻枞拿自己的命去赌,他赌的是宋十川贪得无厌,不肯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担上一条人命和那么大的风险。
宋十川深深凝视着他,眼睛红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他承认他怕了,在看到喻枞大半个身体横出去的那一瞬间,宋十川的脑袋简直爆炸似的疼,他不敢再逼喻枞,只好硬生生把自己滚烫的目光逼成了地壳下暗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