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心道,心里则十分遗憾。
她此前便觉得叶采苓并非凡俗之人,见她行事气度礼节,都与常人不同。
后来知晓她与云州谢氏关系匪浅,便以为是谢氏诗礼世家,教养得当之故。
但现在一细想。
那礼节气度固然好,但谁也不能否认,叶采苓她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清婉姝色。只怕在云州,都挑不出来几个有这样容貌的女子。
若她的身世真来源于宫中。
却好像更能说的通。
她小心地看向身旁好友的脸色,以为会看到同样的遗憾。
毕竟这是可能揭开她身世的机会。
却见高天明月之下,叶采苓只握着那棋匣,依旧怔怔地在想着什么。
她神色复杂,一双眼眸似有喜色,细看却又像是悲意。
却只低低地重复了两句那称呼。
筠儿。
此刻棋局已解。
脑海里方才那些出现的记忆却正在像日光下的薄冰一样,无声无息地消融。
最后消散的,是记忆里那女子的声音,带着温缓慈爱,却又十分坚决地告诉她。
你一定要记住这棋局的解法,筠儿。
现在她解开了棋局。
却为何。
那女子的脸,却再也记不起来了。
是娘亲么?
你唤我筠儿……我又该如何唤你呢,阿娘?
“嗳,无妨的。”
时青卓看叶采苓神色不对,立即发挥他最擅长的乐天心性,此刻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肩膀。
“不就是过上几日么?莫急,这几日我天天来徐家,就等着徐夫人邀我进门,我再当即唤你,如何?”
“罢了,这样或许还有些慢。我便直接把行军帐扎在徐家门口,可好?”
叶采苓一愣,心道这人果然还是没懂她此刻的心思。
却明白他此刻努力插科打诨,也是好意。
也因为这话抿唇笑了一下。
逐渐收起方才的情绪,她归拢衣袖,郑重地施了一礼。
“多谢诸位。”
未过几日。
墨铺里,学徒小苏正低头包着墨锭,一边与静霜絮絮闲聊着这些日子铺子的经营。
叶采苓立在一旁,听得亦入神。
小苏性子活泼,即使是一些寻常的买卖往来,讲得也很有趣味。
“哎,对了,你们可记得那几日总有人过来包圆铺子里的墨锭?”
小苏道:“这几日我看那人也不来了,不枉我屡次苦口婆心的和他说。”
“说什么?”
静霜好奇。
“当然是说这墨锭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旁的人也要买的。我劝了几次,这人也怪,我不卖给他,他也不生气。”
“见铺子生意好,他好像也很高兴的样子。长的也好呢,身量高,长得很清俊。”
静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