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彤只快速地看了一眼又抬起头,心里不禁想这年头家长都这么年轻了,果然帅哥都是英年早婚的。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提她干嘛?
张思齐倒总爱找她聊天也算亲近,或许是这些事吧。
还没适应班主任角色的向彤保持着良好的笑容,朝他伸出了右手礼貌地道,“原来您就是张思齐的父亲,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张辰逸瞥了一眼她停在空中的手,插在裤兜里的手没有动,扯了扯嘴角,“老师你也不用勉强假装高兴,我知道张思齐做了件让你不顺心的事惹你不开心了,所以来找你了。”
向彤的手还保持着握手的动作,听到这话愣了愣,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对方穿着虽然随意,却也掩不住身上的贵气,应该是不太喜欢与人触碰吧,她也不在意这个。
但说张思齐做了什么事这就有点奇怪了。开口要否认的一瞬间想起什么似的又顿住。
张思齐曾和她说过家里人要他转学的事,他不愿意,还想让她帮忙说服一下家长。她就一任课教师,是不能越过班主任做这种逾矩的事的,所以就委婉地拒绝了,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还以为解决了呢。
难道是为这事而来?
脑子里迅速把这事捋了捋,向彤斟酌了一下言辞,“您言重了,张思齐性格很好也活泼,和我还有班里学生相处的也都特别的好。关于您说的这件事对他多少也会有一些影响,可能不利于他日后的学习和交友。我也和他聊过,他其实也不愿意的,甚至还有一些抵触心理。所以希望您能多听听他的想法,慎重考虑一下。”
张思齐母亲已故,同样作为单亲家庭的向彤是很能感同身受的。特别是在同一件事上一个独断,一个反抗,沟通是很有必要的。
张辰逸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张思齐可和他说的不是这样的。他们班主任压根儿不听他解释更别说什么谈话了,抓到情书就给他扣上了顶早恋的帽子,还当着全班的面训斥了他一顿。
既不讲道理又不顾及学生自尊心,现在到他这居然又换了一副说辞了,他实在好奇她是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与学生相处的好这种话来。得亏她是个女教师,要是换个男的来早就挨揍了。
张辰逸的手虚虚地握了握又松开,嗤笑一声,睨了她一眼,“平白无故被误会丢了面子,任谁都会有抵触心理。但不知,这种事有什么可慎重考虑,又有什么好谈的。反倒是你作为班主任以偏概全,断章取义的这种行为不会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么?”
他这满不在意的态度看起来实在有些不负责任,向彤心里带了几分不悦,语气也严肃了几分,“我没有以偏概全,更不像你说的那样断章取义。这件事我有详细地了解过,也和张思齐认真的聊过。我想不管作为家长还是老师,我们都应该听取他的想法,尊重他的意愿。毕竟,孩子身心发展才是最重”
张辰逸看着她眉头越皱越深,啰里啰嗦的,推诿责任不说,就惯会讲些虚假的大道理。
他听得有些不耐烦,抬手打断了对方,“这位老师,我不是你的学生,麻烦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的说教,你倒不如先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真的有和学生认真交流过么?有做到尊重学生了么?”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为能教书育人感到荣幸与自豪,倒请摸着良心对得起教师这个称号。”
说完,都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去了。
向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凌乱,她好好地和他说话,不正视自己的问题就算了,怎么反过来指责起她了。
而且,他竟然偷听别人谈话!真是可恶又没有礼貌!
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向彤原地暴走,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2
回到办公室后,向彤连着灌了两杯冷水试图压下心里的火气。早上出门眼皮就跳,今天果然诸事不顺。上午遇到一个极品,下午又来一个。
而刚刚这人就是个莫名其妙且没有礼貌的祸害,谁碰上他谁倒霉!
她又站在空调前吹了一会儿凉风后稍微平静点后,才坐回工位上。
坐下入眼就是那份家长通讯录,向彤脑子里又浮现了齐照钦这个名字,火气即将再次冒上心头那刻,她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后,向彤才终于想起来,大学里有个杰出的校友也叫齐照钦,一直是被学校教师交口称赞的存在。
记忆中的那张脸和今天遇到的这人根本对不上,想来只是同名同姓的吧,和这样的人同名,要是那位学长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晦气。
反正向彤觉得自己挺晦气的,竟然碰上这样无故找茬的人。
看着那沓文件,向彤做了个深呼吸把心里的不快压下去,准备开始工作。
余青给她的那份文件涵盖了学生信息、本年度班主任工作计划书以及班级教学计划等大大小小的事。
很详细,详细到向彤都不知道哪些才是重点,只能埋头全部都仔细看一遍。放学铃声响起时,向彤才揉揉有些酸的脖颈,把那一半多还没看的资料都装进包里下班回家。
多亏了这些资料,向彤的睡眠时间也大大缩减。第二天就起迟了,差点没赶上地铁,到办公室时陶昭和老杨已经坐了好一会儿。
各年级段的教师办公室是分开的,主科和副科也是分开的,便于教师之间沟通。余青去带老杨的毕业班了,把他换来教高二了,自然也要把办公位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