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十三冷笑一声,王大娘的这话说的真假参半,可也无可挑剔。
“苏十三,你住口!”
钱县令一拍惊堂木,示意苏十三闭嘴。
“好,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
“大人,您看见了吧,他就是这样。人前人后两副面孔,那时民妇就是被他骗了,然后就写下了这份契约,大人若不信上面的字迹是他本人,大可查验!”
王大娘一副受胁迫的模样,指着苏十三说的信誓旦旦,却看得苏十三一阵恶心。
人心难测,他怎么就这么晚才醒悟呢,明明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她的两面三刀,却还是被她耍得团团转。
“不用查验了,这字迹是我的。”
苏十三承认的很干脆,之前他在私塾留下的字迹,如今成了不容置疑的铁证。
他再如何也是枉然。
“签下这份契约后,苏十三就和赵若兮定了亲,民妇见他们相处的不错,以为自己真是做了件好事,还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不到半年,赵若兮就得了病,一开始只是风寒,吃了药在年节时好了,可开春之后又再次复发,还越来越重。
那一次,民妇去探望赵若兮,她已经病的不行,临走时赵若兮把这东西交给了民妇,民妇回去一看,这不是求救信吗,上面说苏十三给她的药里下毒,是要慢慢毒死她,民妇立
时吓得六神无主,也不敢声张。”
说到这里,堂下的王大娘浑身战栗,声音颤抖的带着哭腔,
“大人啊,若兮这孩子可怜啊,不但被人下毒害死,死后还被他烧了,这不是毁尸灭迹吗,也是我帮着他们一家引狼入室啊,他就是想杀了若兮,好继承赵家的财产,大人,您说,一个农户人家,能有多少钱,他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冯县丞在王大娘声泪俱下之时又小声和钱县令说着什么,手上又递给他上次审问王百顺和苏十三的笔录。
钱县令翻来来看,细枝末节都是能对上的。
一个上野村妇,一个医馆大夫,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没有理由联合起来陷害一个村夫,看来苏十三的罪行是不容置疑的。
“王氏,你且收声,本官要听听苏十三如何说。”
“苏十三,你还有何话要说?”
公堂内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只听得苏十三清冷的声音,“王大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十三,是你做了什么,老婆子我良心不安啊!”
苏十三笑而不语,眼神如握霜雪,他略一扫视,然后淡淡道“你们都口口声声说我下毒杀人,可又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接着他眸中锋芒一露,“真是笑话啊,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夺取赵家的财产,可他们家里有什么财产吗?”
苏十三语气极冷,隐隐带着怒气,他一挑眉,正欲再言。
王大娘却再次开口,“
大人,民妇有一大胆猜测,苏十三根本不是为了财产,他可能是个黑户!”
“请大人明察!!!”
黑户!
听得“黑户”
二字,苏十三如堕冰窟,心沉至谷底,脑中嗡嗡作响,他眉头一瞬蹙起,却渐渐归于释然,罢了,天意。
事已至此,他反而冷静下来。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他微微勾唇,突然想到,如果他这次获了死罪,是不是就能回到新元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