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横在她手中的剑松了几分。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爱不爱小谙,那时候你跟我说你爱他,但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的样子,和我在人前一模一样。那时我就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有缘的。如今我看你倒是和从前大有不同。”
哪里不同?楼韵看出来她爱上谢谙了?
“小时候小谙性格比较懦弱,他经常受人欺负,他们总是变着相的折磨他,他也不肯说,偶尔有几次被我遇到,能碰巧帮上一把,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那么挨过来的。”
宁辞轻声“嗯”
了一声。
楼韵笑了笑:“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对那些事情感兴趣,愿意去了解,那也只可能是你了。”
她愣神了半晌,也就是那一刻,楼韵突然撞上了她的剑。
宁辞回想着楼韵的这一番话,心中百感交集,如今她倒是能弄明白这个王后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很凉薄了。
昭宴带她一路来到了驿站内,要了一间上当房并为她请来了大夫。
宁辞问道:“这是哪里?”
她在黑暗的密道里磕磕绊绊了很久,才重见天日,并不知道这条密道具体是通往了宫外的什么地方。
昭宴在一旁守着,他看着大夫为她诊脉,回答道:“塘边。”
原来是塘边,凉国属地的一座小城。
宁辞望着他又问道:“你是如何寻得我的行踪?”
昭宴怔住了,半晌回道:“宫内有我的人。”
宁辞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她看起来分外虚弱,几乎是强撑着在开口说话,她身上的伤太重,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能开些简单的药方,先帮助她吊着命。
那些人下手不留余地,不愧是顶尖的高手,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震伤,内力也失了大半,才侥幸换回来一条命。
塘边只是一座小城,大夫终究是水平有限,比不上宫中御医,宁辞的伤等不了,必须请更厉害的医师。但在这里要想请来上等的医师,需要特殊的门道。送大夫离开后,昭宴也乔装出了门。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他再次回来时,房间里早已没有了宁辞的身影。
宁辞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停坠入梦里又醒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带走,只是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早已不再驿站内。
过了片刻,她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一起,这时她听见隔壁房间内一伙人正在商量什么,他们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宁辞听的清,他们似乎是在讨论如何李代桃僵。
是在说她吗?她挣扎着从袖口取出刀片,那是以前林珂为了让她防身做的物什,当时她笑道这东西根本用不上,没等敌人近身就都死在她剑下了,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宁辞一点一点割断了绑住她手腕的绳索,扔到别处。然后她轻手轻脚的挪到了门边,门被打开时,她找准机会擒住了绑架她的人。
对方估计以为她只是个虚弱的女子,没有什么还手之力,此刻眼睛个个瞪的老大。
“你你醒了你?!”
她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对方不过是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见风使舵的鼠辈,发现不是她的对手后纷纷求饶,只说是受了什么军师之命,要把人献给什么大将军。
也不知是哪位将军如此品行不端,明目张胆的令其下属寻觅美色。
宁辞猜测对方可能是绑架错了人,他们要绑架的应该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只是她正好在身体虚弱之时误闯进了他们的视线,才被打了主意。
解决完这伙人,宁辞本打算离开,然而对方口中那位军师来的比宁辞想象中还要快。
来人一身玄衣,墨发披肩,弯月眉,星辰目,面相极美,很是妖邪。
这居然是一方军师?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反倒是像位舞姬,美的异常。宁辞越过他望向他的身后,对方带了足足数十人,阵仗还不小。
宁辞实在不想与之过多纠缠,她沉思良久,道:“他们抓错了人,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那些人我并未伤害,之前都是误会,如今既已说清,那我便先行一步,告辞。”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她离开,那人斜睨了她一眼也道:“我知道,但既然来的是你,那今天你就得跟我们走。”
她诘问道:“凭什么?”
对方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快撑不住了吧?剑是一把名剑,人也是个美人,只是你和你的剑,今日运气都不大好,恐怕都要栽在我手里了。”
宁辞被他说中了,气血上涌,身形一晃,那人飞身下马,把她抱在了怀里,她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黑,又昏迷过去。
谜团
宁辞醒来时,已经身处军营内部。
军队里貌似要庆祝什么,看起来很热闹,房间内无人,门外有两人看守,她把人打晕换上一身士兵的衣服,混迹其中。
她看到一行人在押送一群蒙面的犯人,看身形,似乎都是女子。
外面歌舞升平,灯火通明,宁辞闪身到了主帐附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济忠。
他怎么会在这里?宁辞按下心中疑虑,悄悄尾随其后,一路上,她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此处军营只是一座小城的军营,用度本应拮据,不知为何,反倒是格外奢靡,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经济来源?
左济忠进了一间营帐,宁辞躲在不远处。紧接着又有几个人依次进入了营帐,不多时,里面便传出来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