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上样子,重行觉着这脸打得真重,微微低下头轻声应道:“殿下大度,只是不知殿下的条件是什么?”
“你很爽快。”
遥徽望着她的眼睛,继而看向散发莹莹光辉的莲灯,随意一挥衣袖,铁索窸窣,狱门应声而开。
“先进来,我们慢慢说。”
重行惊愕不已,即使是之前为祸三年,葬送八万神军的魔神九猖,自关入这里也从未逃脱得了,门上已施加数重法阵。
他被铁链重锁,却能轻而易举打开,而这里与别处并无差别,甚至更加严密,想起往日独自巡视,不禁汗毛直立。
他这样厉害的吗?
还未回过神,面前的人又追来一句,“下师可需要我来请?”
声音亲和,甚至有狭昵的意味,重行站在门外,只觉得四肢沉重,寸步难行。
但她已经立于深渊之旁,身后是悬崖万丈,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没有退路。
深呼吸之后,重行平复好心绪,轻轻踏了进去。
刚一站定,遥徽只是理了理袖子,狱门应声合上。
牢舍并不逼仄,甚至可以说得上宽敞,一应布置简单雅致。不愧是父亲疼爱的幼子,应龙主君安排这些真是花不少心思。
重行与他不过咫尺,一呼一吸间,甚至能闻到他衣袂间的熏香,温软柔和让人想靠近。可见识过刚才,重行丝毫不敢松懈,始终绷着拉紧的弦。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替你治好伤,你替我去神都城郊外的私宅,取出埋在地上的盒子,带进刑狱交给我就可以了。”
遥徽声音很轻,目光自上而下落在重行身上,眼神里没有悲喜,却无形间产生一种压迫,是经过多年杀戮伴随而来。
“仅此而已?”
重行初听觉得简单,但看遥徽的样子,深知不能掉以轻心,“可是有多人看守?”
“仅此而已,只是我长久未归,虽然没有留人,但物件总归有看守,你自己得多加小心。”
遥徽捉起她的右手,上下看了两眼,熟练解开纱布。
他动作温柔,重行还是微微有些胆寒,尽管很久不曾与男子如此亲近,此时也顾不得羞涩,只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捻了个决,红光便自他手中诞生,逐渐向前过渡。重行感觉有东西伤口的血肉中扭动,起先是一个然后许多接连而起,从皮肉里涌出往遥徽那边爬去。
许多身体赤红的肉虫,首尾还有带有返刃的勾齿,形容狰狞动作迅速。
重行强忍着恶心,不敢不继续盯着,遥徽却波澜不惊,好似已经看惯,待赤色的虫子一触到他,立时将它控进手中雷霆所成的牢笼。
所有的虫子进入笼中后,便燃起烈火焚烧殆尽,此时重行的右臂血肉重生,近乎恢复如初。
这种法子,需要很强的灵力和修为,想来药令监正司也不敢如此冒险。
伤已痊愈,重行小小松了口气,正惊叹之时,遥徽已经给她套上一只玉镯,猩红血色在雪白皓腕上极为显眼,看不出来历但灵力强悍。
重行能感受到其霸道蛮横,凭自己难以压制,忍不住要收回手,却被他钳制动弹不得。
“殿下这是为何?”
重行心惊,不禁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