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這句話後微微一顫,止不住更多的眼淚奪眶而出,男人的手倏地又被燙到一顆濕熱淚珠,收回遐思的霎時挺拔脊骨,鬆開了她。
蘇輕眉沒了桎梏,側身趴回桌上,開始無聲流淚,哭腔旋迴低吟不止。
「怎麼辦,我不想做妾,不想做張成魁的妾,也不做你的!」
「若是外祖父在,我舅舅在,我母親在,他們都在,是不是就真的會有、會有人能、能護著我,多疼我一些。」
這些話,她白日裡一句不敢講,怕傳到外祖母耳朵里,讓老人家難受。
可她真的好累啊。
前世如此,未曾想這一世更慘。
女子抽抽噎噎回頭,月光下的半張臉掛著清淚,見6遲的人虛影還在,生氣哽咽問:「6世子,你為何還不走,也想和前院我父親一般,等看我笑話是不是。」
「記得剛嫁你時,我想,我以為終於多了個人對我好,原來沒有……」蘇輕眉哭得累了,嗓音逐步虛弱下去,「國公府,和家裡一樣……沒有……」
女子思緒混亂,說話反覆,歸咎於她最近體虛敏感,強裝堅強憋著許久未哭,第一次用助眠的方子,顯然吃的那一劑過猛。
6遲見狀不再逼問,靠近將她攏進懷裡。
他細細品讀她隻字片語裡泄露的辛秘,他當然可以信手拈來說出千百句假意安慰的話再誆她,偏偏她哭得梨花帶雨,偏偏他這時不想。
女子的呼吸漸漸平穩,歪靠在男人身上半睡過去。
6遲打橫抱起她放在床上,她斜枕著綢枕,雪膚花貌上掛著晶瑩殘淚,挺翹的鼻尖通紅,如同那日受傷的嗚圓,十分可憐。
大概不小心被弄醒片息,她嘴裡不斷念念有詞,「我怕,我不要做誰的妾。」
6遲斂住眸光,替她掖好衾被。
他心裡悶堵,好像不說些什麼,那一口鬱氣便散不出去,唯有以書生的口吻,溫和道:「蘇姑娘,別怕,不會的。」
蘇輕眉蹙眉,手臂不安分地從被角下探出,抓住他的腕,生怕他走似的,6遲瞥了眼窗外泛白的天色,逐節掰開她握的很緊的五指。
掰到最後的那枚秀氣小指,女子翻過身帶著鼻音,淌淚喚了聲,「母親,求求你,別走。」
……
—
八月晦日,晨霧中,蘇宅點亮了數盞紅燈籠。
雖說知府言明要求不可張揚,但蘇文安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將宅子裡張燈結彩了一番,一想到他即將和知府結親,有極大可能吞下隔壁王家的綢緞莊成為皇商,他就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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