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鬥不過官,只得伏低做小。
若是平常,張成魁急著奔赴風月,真懶得再糾結,但他實在是不願回家,就想在路上拖賴一陣,「嘿嘿,生瘡有什麼打緊,青樓妓館更暗地方的瘡我都見過,來,讓哥哥我瞧一瞧生的怎麼樣。」
女子的嗓音有刻意壓低,可尾音依舊綿軟糯糯的,他聽得心痒痒,不信好嗓子能配副醜臉,忍不住伸出手去撩。
綠桃有心擋在蘇輕眉前面,畢竟以小姐的清麗顏色,任何猥瑣男子看了都會起歹心。
誰知張成魁的度太快,竟是徹底一把子往下扯斷車簾,綠桃遮擋不及,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一張剎那驚慌失措的花容月貌。
不單單是美,他用詞匱乏,只覺艷絕傾城仍可窺見其清澈,清澈中還徜徉絲絲嫵媚,嫵媚之餘又不失嬌憨。
真真不是木頭美人,簡直風情萬種,他見過的所有青樓花魁都遠遠比不上!
張成魁看呆了。
蘇輕眉慌忙低下頭,可張成魁多年來輕薄慣了良家女,急色的上手直接就想摸蹭她白皙的臉蛋。
「桀——桀——!」
連著兩聲悽厲貓叫,橫飛出一隻模糊雪球,張成魁抻出的手背瞬間多出兩道深深血痕,疼的他齜牙咧嘴地叫喚。
「畜生東西!」
他收回手前,不忘一掌拍飛那隻白色的幼貓,接著被趕來的老僕扶著連連向後撤退。
所有的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輕眉心疼的抱起被摔打在地,短暫呆怔的雪白嗚圓,焦急的擔心它的頭有沒有撞破。
老管家見狀嘆氣:「大少爺,老爺真有急事尋您,咱就先回去吧,別惹事了。」
張成魁反手「啪」地打了一巴掌老管家,將老人踢倒在地,恨聲道:「你吵個屁,沒看我見血了?!」
「見了血還沒點補償,我偏就在這馬車裡要人!」
張成魁臭著一張臉,面目猙獰地指使身後兩名騎馬隨從圍住蘇家馬車,「你們兩,把貓掐死,把她給我拖過來!」
區區商戶家的娘子,也敢放貓抓他,在廣陵城他的地界,不好好懲戒,真以為翻了天了!
那廂綠桃反應過來,面色慘白,死死咬牙展臂攔著車門,蘇輕眉緊緊懷抱著暈過去的白貓,手都在抖,又急又怕。
素日裡的話不多的李焱忽然站出,身軀擋在最前,他擼起袖口,臂膀肌肉虬結,穩紮馬步,一甩手中馬鞭,說出的話氣勢非常。
「你算什麼東西,膽敢對我們動手,現在能死在我手裡都算是你的福氣。」
待他日見識世子的手段,那就不是一命了之。
李焱是當年為了6遲留在江南的宮廷十二鷹衛隊長——李鋒的長子,接替父親遺志留在世子身邊,唯世子的命是從。
世子讓他暫留蘇府,如今不得不暴露身手,至少先確保身後女子安全。
蘇輕眉此時坐在馬車裡驚恐,自然不會在意李焱的一反常態。
就在兩方即將大打出手之際,不遠處響起馬蹄。
蘇輕眉心跳加快,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慌忙探出頭看向車窗外,來人竟然真的是6遲。
她連前世都甚少見6遲騎馬,此時的他微微傾身高坐馬背,單手束握韁繩,長袍青衫迎著風獵獵作響,自喧囂塵土飛揚中走來,抿唇如冰,冷冽的風姿挺拔軒昂。
蘇輕眉的心驀地一松,手中緊緊攥著防身的尖銳髮簪落下。
第16章
6遲的身後還有一匹馬,坐著三位年紀相當的少年。
蘇輕眉認得,是流離孩童里年紀較長的那些,他們常年在郊外野慣了,個個曬得黝黑精幹,跟在後面氣勢十足。
6遲趕到蘇家車邊,翻身下馬,看都沒看對過的張成魁,徑直走近車轅處。
蘇輕眉驚魂甫定,緊張的抿唇,伸出手牢牢捉住到來男子的袖袍,膽怯之心溢於言表。
她剛剛確實怕,6遲再晚來一陣,她幾乎想過衝下去和李焱一塊兒以命相搏。
6遲看到她因捏的太用力,毫無血色的蔥白指端,不自覺將大手覆了上去,觸手的冰涼使得他眉頭微微一攏,容色依舊溫潤,道:「孟夫子在山頭看到這處,我特來接你。」
「嗯,我,我沒事。」
話雖如此,蘇輕眉牽著他的衣角卻是沒有放開,6遲靠的更近,方便她扯動。
張成魁眯眼,對方一下子多出三名精健少年,從本來的勢均力敵,微有優勢完全變成了劣勢。
他是囂張不是蠢,揚頭大聲報上響亮名號:「我勸你們識相的就趕緊離開,我可是揚州知府的兒子,尤其書生你,往後高中要想走仕途,籍貫揚州還須得我父親的舉薦信。」
不知為何,他認為對面的關鍵在於那位俊俏書生,只要書生肯走,一切都好說。
「把小娘子交給我,今日權當你我沒見過,否則別逼我動手要你好看!」
現場的狀況,若是有人在高處,很能看明白,起鵝裙更一巫耳而七霧爾巴易李焱其實穩穩隔開了小道左右兩撥人,張成魁兩位隨從的小身板根本不夠打。
李焱指了指一旁小兄弟們,哼聲道:「眼下是我們人多勢眾,看情形,該我說你別逼我們動手才是啊。」
「我呸,你們敢!毆打官府親眷,我爹能抓你們進牢獄殺頭!」
6遲沒給張成魁眼神,他垂眸不期然看到了女子裙擺處的點點髒污血痕,按圖索驥,是從她懷裡的嗚圓爪上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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