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奈,见多不怪。
“你这人看起不好说话,接触起来很古怪,说多了还有点点傻气,我以为小岚会更喜欢开朗健谈的那类呢,她不是那种很外向的人,找个性格互补的或许更合适。”
找个外向的……看来是在宣战了。
“找个跟你一样外向的人?”
荣嚖忍不住内心的火气,哂笑道,“你说得不错,是这么个理,可是人们不会用常理去规划自己的情感路线不是么?很多事情的出现就是为了推翻那些看似正确的常理。
“你们说我缺点缠身,说我配不上她,说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人去爱,这些话再怎么合乎常理都是具文一章,没有任何分量,这种死理漏洞百出,让人啼笑皆非,感情的参与者是阿岚和我,不是你们这些说风凉话的,你们没有权力评判我们感情的正确与否,明白吗?”
蒋沐颖愣愣地盯了她一会儿,遽然一笑:“看来你们没少被人说过闲话。”
荣嚖冷眼不语。
“可是我没有把话说完呢,这么快就把我和你之前遇到过的那些人归为一类,是不是太武断了一点?”
蒋沐颖轻轻地搭拉了下荣嚖的胳膊,示意她放轻松,“我是想说,虽然你看起来很古怪,有点小傻,你俩还都是那种偏内向的人,但是我有预感你们会长久的。”
闻言,荣嚖的表情没那么紧绷了。
“两点就能看出名堂来,”
蒋沐颖很老练地比了个剪刀手,“一,你们很注重情感思想的双向沟通,你和小岚一样,都是那种很有思想、感情很丰富的人,并且对恋人十分坦诚,很愿意跟彼此交流想法感受。
“二,你们是同类,都属于特立独行的那一分子,能够相互吸引,全因为灵魂深处有共鸣。这比单纯靠肉体关系维持恋情的情侣们坚固得多。”
“你在分析我?”
“你刚才不也在分析我吗?推测我是不是在看轻你和她的关系。”
荣嚖面上的神态彻底平和下来。
她看着蒋沐颖的眼睛,突然觉得初见时的空洞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视之有形的善意。
“你的傻也不是真傻,而是一种处世的技巧,说穿了就是明智。小岚的聪明表里如一,人们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但阿嚖不一样,你习惯把那种聪慧掩藏起来,头次见面的人会觉得你很普通,甚至认为你有点无厘头的憨,但接触时间一长,就会在某个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你才是那个不好招惹的角色。”
荣嚖听完后不禁笑道:“我总算知道你能有那么多朋友的原因了,你很会摸索人心,能言善辩,性格又洒脱。”
“并且家里还多金。”
蒋沐颖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尖。
后半场的对话要轻松自在得多,荣嚖也没有拘谨地听题作答了,而是主动跟她聊起来,聊得越开,荣嚖越发觉得蒋沐颖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可爱有趣又多金,活该她人缘好。
散场之际陈遇仍然没有出现,更奇怪的是孟荑岚也不见了,荣嚖给两人发消息没得到回应,只好凭直觉跟蒋沐颖一起找,在二楼兜绕了半天,没见到半点熟人影,便下了楼,最后她们在餐厅大门旁边的一个立柱盆栽前找到了陈遇和孟荑岚。
荣嚖乍见两人,心脏差点没气得骤停——陈遇居然缩在孟荑岚的怀里,胳膊死死环着她的腰身,而孟荑岚正轻拍着对方的背,喁喁说着什么。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说两人是一对也没有丝毫不妥。
隔近了一些荣嚖才瞧出了蹊跷。陈遇在哭,看上去是碰到了什么糟心事,孟荑岚拿起纸巾替她擦眼泪,状似在安慰对方。
“发生什么事了?”
蒋沐颖先荣嚖一步发问,又赶忙跑上前,为不断抽噎的陈遇抚背顺气。
“她女朋友那边出了点状况。”
孟荑岚简答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嗯?”
蒋沐颖拽了拽陈遇的手腕,想让她面向自己。
陈遇两眼通红地看向她,断断续续地说:“小宵她、她说要跟我分手,再、再也不和我联系了。”
“啊?”
蒋沐颖惊怪道,“怎么能这样啊,说分就分?阿遇你别哭,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好吗?”
陈遇夹带着浓厚的鼻音跟三人诉冤诉苦了一个多小时,被三人轮番哄了几道,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整件事大概是这样的:
由于和陈遇长期的异地分隔,陈遇的女朋友小宵对她的感情逐渐减淡,貌合神离,最近小宵又在学校结识了一个感兴趣的人,两人正处在暧昧期,于是就把那仅剩一点的旧情也切掉了,正式向陈遇提出分手。
陈遇不肯,在电话里跟她哭求了好久,可效果不增反减,小宵冷漠到近乎残忍地对她说,如果再来烦扰她就连朋友也没得做。
少年人之间的恋情保鲜期本来就短得可怜,异地相隔又将这段恋情的维护代价大大提升,除非契入生死,灵魂相依,才可以不顾距离远近,常存爱恋。
然而照陈遇所处的情境,分手已经成了一件令人欷歔又无可避免的事。
陈遇的女友坏就坏在不留情面不给缓冲这一点上,好歹是处了三四载的恋人,一通电话就想把恋情画上了句点未免也太过敷衍。
蒋沐颖气愤不已,要过小宵的电话号码,当着陈遇的面把她痛批了一顿,针砭之尖锐,遣词之辛辣,恁是让对方变成了哑巴,就连身经数场唇枪舌剑之战的荣嚖都甘拜下风。
骂完“渣女”
后劝慰朋友,语气瞬间从蛮横转至温柔,模式切换得比三月份的天气还丝滑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