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嚖不想去计较这些,时间和精力都有限,不值得她在这方面耗费。只能退让妥协。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压迫她神经的事远远不只一件。
素描静物课的进程已经上了一多半,每完成一张作业,素描老师就会让学生把画放在地上集中点评。
他会拿着一根细长的伸缩杆,摆出一副极其专业的神情在这些画前面踱来踱去。
“这几张七十五分左右,”
细杆头在三张作业上挥了挥,之后又按在画纸上把它们分别拖了出来。他点了点其中的一张,继续评道,“这张大关系处理得很好,一些细节稍微再处理一下可以上八十。”
接着他又挑了些其它画出来,按分数把它们从高往低顺次摆放。
评到最后几张,他“呵呵”
怪笑了几声,吐出了那句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啊,拿拖把沾点灰都能画弄成这样,真是稀烂!”
末了他敲了敲其中一张,道:“这张是荣嚖的吧——一看就知道。这画面跟刚开始来的时候相比有什么变化吗?形是一如既往的准,但光是形准也不能得多少分,你说是不是?”
荣嚖瘪了下嘴,手不自觉地将裤腿攥紧。
“好,大致就这样吧,整体上都有进步。剩下的时间大家看我示范一张。”
在示范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讲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一个“问题少年”
。
大概意思就是讲,那个学生心理上存在问题,曾诊断出患有精神分裂,经常在晚上把自己反锁在宿舍里,舍友敲门也不应,最后校方只好跟家长沟通让他办走读。
他画素描的方法也自成一家,只抄物体形状,完全不上调子。但他的形极准,最后联考分数考了七十大几。
不知道素描老师是不是在阴阳她。
荣嚖听了这些话后燃起了一团肝火,一直到晚课结束后都没消除。
邹婕今天的心情不大好,在返回宿舍的路上只字不言,洗漱完毕后就上了床画速写作业。荣嚖也是如此。
她拉上帘子,躺在床头,摸出了设置为静音状态的手机。
为了防止学生沉迷于玩乐、无心学画,校方让学生将手机集中上交给了班主任,周末再发放。
但是荣嚖偏不想把手机给他们。手机不准玩,可以,但必须装在她的口袋里。
她自控能力不差,白天专心画画,基本上不会拿手机出来,只在晚上回寝的时候看一下,跟家人和孟荑岚聊下天。
在昼夜如一的高压环境下,手机不仅是生活必需品,更是一种精神抚慰。
荣把这些天烦心事告诉给了孟荑岚,很快得到了回复。孟荑岚宽慰了她一番,并给了些建议。
荣:谢谢阿岚,现在心情好一点了。你最近怎么样?
孟荑岚发了一串词组:一般,听课,写题,吃饭,睡觉。
荣:你们什么时候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