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他:“你一向不会让我失望。”
听到俞峸池这样夸自己,言阮的脑子又开始放烟花了,只是他知道今天自己是来参加葬礼的,俞峸池的心情也并不是那么好,于是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我将葬礼的美术设计将当初那幅画结合了起来。”
“那幅画,画的是夕阳下的阿姆斯特丹,您还记得吗,我和您说过,我在大学时曾作为交换生去过阿姆斯特丹的rh大学半年。”
“学校教学楼有百年历史,就像这座教堂一样,静谧,厚重,我喜欢学校餐厅的咖啡,面包,喜欢学校的运河,喜欢冬日日落时的阿姆斯特丹。它浪漫得就像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每次放学后我就和同学坐在咖啡厅里,冬令时节四点多就天黑了,从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去,天空渐渐变成深蓝色,落日的暖光让人觉得时间不是流逝掉了,而是我们获得了时间。旁边人在投入地交谈,我们一群年轻人,就算不说话,只这样静静看着天边的日光,也会觉得幸福……”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我想,有两种人最能体会这样的幸福,一种是来到异国的,有些青春热血,又对未来感到迷茫的年轻人,还有一种就是已经到迟暮之年,人生已经过去大半,戎马半生,能够静静享受接下来的生活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灵感下我画了那幅画。”
“想不到您的父亲会那么喜欢……”
“我现在突然有了一个愿望。”
言阮神采奕奕地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以后您能陪我再回去一次,或许但时候的心境已经不如从前,但是一定会有新的启发。”
他随口一说,说完又有些后悔了。
他和俞峸池还会有以后吗?
他这样说,男人会不会觉得他太过于一厢情愿?
就在言阮这样想时,俞峸池竟然已经将他慢慢揽进了怀来,在他耳边说道:“可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言阮心头狠狠一撞,他的心忽然又热起来。
俞峸池再次给了他希望……
只有触碰到俞峸池时他才会有一种真实感,男人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木质焚香味,想是在灵堂上沾上的。
言阮的心有些乱。
不远处的迷宫花园出口处,一片白色的衣角忽然一闪而逝,快的就像一片残影。
言阮有所察觉,慌忙间推开了俞峸池。
男人皱眉问道:“怎么了?”
言阮也不太确定刚刚那人是在偷听还是刚好路过,所以只道:“您不能离开前厅太久,就先回去吧,我在附近转转再回去找您。”
灵堂的宾客盈门,俞峸池深知自己确实不应出来过久,于是点头,但嘱咐他道:“不要走远了,这片天主园比你想象的大。”
言阮点点头:“好。”
目送俞峸池远去,言阮即刻转身,重新踏入迷宫花园。
花园的这处出口到下一个分岔口暂且只有一条路。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刚才偷看的人是谁,如果是葬礼上的宾客,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