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泄了气。
脸比不过,年轻的姑娘想,她还能拿什么来比?那个连26个英文字母都能读错的空脑子吗?
钟嘉慧看着眼前的销售员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心里很是莫名其妙,刚想出声询问,吴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掌心:“看马春溪。”
马春溪的眼睛已经全红了,她死死盯着她的亲姐姐,然而,她的姐姐却如同眼睛只能保持平视一般,直直地凝视着前方,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姐姐。”
她小小声呼唤,忽然觉得姐姐好陌生。
这一声姐姐终于让马玲回了神,她眼珠子缓慢地转了转,迟滞地往下落。
“…春溪?”
眼前的小姑娘瘦得太多太多,马玲第一眼并不敢直接确认,只是犹豫着唤了又一声:“是春溪吗?”
“…姐。”
马春溪忽然就红了眼睛,压抑了多天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姐!咱没爹了!”
马玲一愣,父亲卧病多年一直躺在床上,因家穷牵不起电线,她也就从未看清过他的样貌,更别提她离家半年,拉长了与故乡的距离,也模糊了亲人的面孔。她记不起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长什么样,也就对他的离世毫无波动。
但看着唯一的亲妹妹茫然失措的表情,她还是心里一酸。
“小妹,不要哭…”
她有些笨拙地安慰,“爸没了就没了,有我在呢。”
她看了一眼牵着妹妹手的钟嘉慧,迷迷澄澄的脑袋一清,街区警察宣讲时入耳的诈骗拐卖一一浮现在脑袋里,她瞬间警惕起来:“你是谁?小妹,过来!”
雷锋,钟嘉慧心里说。
她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姓钟,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话没说完,马玲忽然打断她:“我记得你的声音,你跟我打过电话。”
既然如此,钟嘉慧便不欲多言,她还记得马玲挂断她电话时的厌恶语气,即使她的神经再粗,也知道她不算喜欢自己。
“记得就好,”
钟嘉慧简明扼要地说,“是我把春溪带到东城来的,她未成年,没了监护人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生活,要么到亲戚家寄住,要么去寄宿学校。”
马玲敏锐地抓住其中一点:“你们会给小妹出学费吗?”
“义务教育免学费,”
钟嘉慧心平气和地纠正,“学杂费我们会资助,如果她能考上大学,学费我们也会资助,到时候加上助学金也足够让她上完大学。还有,考虑到她的基础不扎实,她应该就读小学四年级,这样还有两年准备小升初考试,当然如果挂靠了学区户籍,小升初…”
吴霖轻咳一声,打断:“嘉慧,让马小姐先上班,具体的事情等她下班了再详谈也不迟。”
趁马家姐妹被这串连珠炮雨轰得回不过神来上,吴霖把钟嘉慧拉到一边,似笑非笑:“嘶…冇想到你想得咁周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