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年記得他把門反鎖了的。
從耳朵里拿下了耳機,江楚年坐在沙發上側身往後望了過去。
雲通海站在房間的門口,高大挺拔的男人反手把門合上,「咔噠」一聲,又把門反鎖上。
江楚年之前很喜歡雲通海這張異常英俊的臉,現在一看到這張臉就忍不住想冷嘲熱諷。
像是知道了江楚年的心思,在嘲諷的話從江楚年口中說出來之前,雲通海率先低了頭:「年年,我為我自己剛才的失禮向你道歉,對不起。」
久居高位的資本家突然低了頭,彎下腰,說了一聲對不起,任誰都會有些吃驚。
江楚年現如今看雲通海不順眼,即使雲通海低頭道歉了,他也還是看雲通海不順眼。
只是當下讓他再「口出惡言」,反倒顯得他格外較真,格外在意一樣,沒意思。
江楚年脾氣大,為人傲氣,誰讓他不爽他立馬就要報復回去,可他同時也是一個知深淺、懂進退的人。
既然雲通海主動給了台階,他順著下就是了。
兩個人吵也吵了,鬧也鬧了,一個訂了婚,一個有了戀情,沒必要鬧得不可開交,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敵人。
「雲老闆大好的日子,就不要提過去那些事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江楚年笑得雲淡風輕,他仍然坐在紅色絲絨的沙發上,極致奢華的紅,襯得他的皮膚格外的白,像一隻高貴的天鵝,側身的時候露出一截線條優雅的脖子。
雲通海的牙根有點癢,他曾經在那段白皙漂亮的脖子上留下過印子。
江楚年不喜歡在特別外露的地方留下顯眼的痕跡,為此還和他發了火,拿枕頭砸了他,給他甩臉子。
雲通海就沒見過脾氣這麼大的金絲雀兒,可他見過的金絲雀兒里也沒有江楚年這麼漂亮的。
更何況江楚年遠不止漂亮這麼一個優點。
就像林舒說的,江楚年看著風度翩翩好似一個貴公子,打起架來卻十分兇狠,那雙漂亮白皙的手能拿著鋼管大殺四方,也能在昂貴的手工鋼琴上彈奏美妙的音符。
「大好的日子?」雲通海搖了搖頭,他朝江楚年的方向緩步走了過來,身上已經沒有了先前充滿敵意的氣勢。
又成了江楚年記憶里那一位,位高權重,成熟內斂,英俊儒雅的雲通海。
直到雲通海走近了,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江楚年這才發現,雲通海手裡端著一個餐盤。
雲通海彎下腰,將裝著食物的盤子放在了江楚年身前的小桌子上,語氣平靜:「我和林舒不會聯姻,訂婚後的一年,我們會解除婚約,宣布訂婚無效。」
江楚年一臉的無語,雲通海和他說這個幹嘛,和他有什麼關係?
「吃點東西,廚師都是五星大廚,手藝不錯。」雲通海又轉過身,走到了靠窗附近的吧檯,從藏在木柜子里的冰箱裡拿出了一瓶酒,倒了兩杯酒。
江楚年接過了酒杯,但是沒喝,他說:「雲通海,你想說什麼,直說行嗎?」
連雲老闆都懶得喊了。
雲通海,雲通海……
雲通海撩起眼皮,眸光落在了被紅色絲絨包裹著的年輕男人身上,江楚年穿著白色的襯衣,手裡端著紅酒,目光涼涼地看著他,真正是一個漂亮矜貴的尤物。
手指捏著酒杯,雲通海仰頭飲下一大口酒:「在碼頭上的時候,我是選擇了林舒,但這話是說給在場的其他人聽的。年年,我會救你。」
江楚年懶得去追究,他當下確實是有些失望,有些生氣,但過去了的事情反覆拿出來說來講去,跟個怨夫一樣也挺沒意思的。
「我不用任何人來救,林舒當時是你的未婚妻,林家是和你合作的對象,雲老闆選擇救林舒我很理解。」抬起一隻胳膊搭在了沙發背上,江楚年慵懶地斜靠著,明明是隨性的模樣,可姿態還是那麼漂亮。
雲通海以為自己了解江楚年,一個從小不受寵的孩子,學業不精,在娛樂圈裡也沒闖蕩出什麼事業,為了不成為棄子利用美貌爬了他的床。
有點小聰明,也有點小脾氣。
他承認自己喜歡江楚年,即使結婚了也不想放開這個漂亮的小玩意兒,卻也清楚,他沒把江楚年當做一回事兒。
潛意識地認定,只要他給江楚年一份豐厚的合約,江楚年不會離開他。
雲通海是如此信心滿滿,他英俊多金,位高權重,放眼整個北城有幾個人能和他相比?
江楚年的拒絕讓他措手不及,分開後的短短几天裡,又接連發現江楚年全然不為人知的一面。
原來是他看輕了江楚年。
雲通海的眸光落在江楚年搭在沙發背上的那隻手上,白皙光滑,精緻漂亮,骨骼修長,又不失男人的英氣。
雲通海突然抓住了那隻手,他低頭迎面直視江楚年抬頭望過來的詫異視線,聲音低沉:「年年,韓玄不適合你。」
江楚年冷笑了一聲,他用力往回抽了抽手,雲通海的力氣很大,他竟然一時掙脫不開。
「我覺得很適合,韓玄年輕帥氣,朝氣蓬勃,還十分懂得浪漫,和他在一起我既開心又快樂。」江楚年暗諷雲通海年紀大。
雖然雲通海其實也不過是三十歲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最富有成熟魅力的時候。
「不,他既幼稚又隨性,給不了你想要的穩定。」雲通海抓著江楚年的一隻手,又突然俯下身來,借著由上而下的力道把江楚年壓倒在了紅色絲絨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