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呢。”
孟雪珍撅着嘴道:“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袁昊呵呵笑道:“刚才只是解释为什么她梦见雨会哭,接下来我再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不喜欢这篇文章吧,正因为这是她的真实经历,因此你说她感情写得假倒是冤枉了她,华丽的辞藻说明她词汇量丰富,而且这也是一种写文章的风格,慢慢读起来还是很有味道的,我不喜欢的是她在文中体现出来的对人生的态度,你没感觉到吗?她这篇文章中隐隐透出来的是一种无奈地接受,她已经不想反抗,她已经连梦都没有了,失去了梦想,失去了改变自己生活环境的信念,于是她最后笑了,那是自嘲的笑,顾影自怜的笑,读到这篇文章我几乎以为她就要自杀了,没想到她后来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最近又了几篇短诗词,虽然依然属于婉约派,但是字里行间依然可以看到她心情好了许多,你所喜欢的诗也是最近出的那几模仿李清照的风格写的词牌吧?”
孟雪珍倾服地连连点头,赞道:“你分析得太透彻了,我确实比较喜欢最近那几词。”
袁昊摇摇头,说道:“这还远远不够,她若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恐怕永远也走不出困境,你知道吗?李清照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比男孩还皮的假小子,她最初写的词一样很好,还记得那‘争渡’吗?宋朝是华夏对妇女开始大加桎梏的时代,然而年仅十六的李清照却依旧与友人四处游玩并且还都喝得醉醺醺的,在大肆强迫妇女裹脚不许出门抛头露面的年代,这样的少女是非常罕见的,那时候的李清照是何等青春昂扬,我看师晗年纪与李清照那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可惜她的性格简直就像李清照到了晚年一样凄茫无助,告倒了整天喝酒殴打自己的二婚丈夫,然而却被判比恶夫更长的监禁……那时候的李清照想必是终日以泪洗面的,从《如梦令》、《点绛唇》到《声声慢》,那是李清照一生的写照,师晗才多大年纪,要模仿也不该模仿李清照晚年的风格,她纵然再不幸也难以体会李清照的晚年心情,而李清照还有告恶夫宁愿坐牢的勇气,师晗显然是比不上的了。”
“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袁昊说得告一段落之后,周长江一声长叹,念起了李清照晚年所做的千古绝唱,心态语气模仿得差不多,然而摇头晃脑的样子却让人忍不住见了就想笑,这小子倒真会借机搞笑。
听到袁昊分析的人不少,不过真能理解他全部心思的人一个都没有,孟雪珍似懂非懂,柳清颜看似低着头去看书,袁昊的借题挥似乎并没有敲开她的心扉,不过袁昊也从未想过能那么轻易打动她,他只想让她知道,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就在她身旁!
孟雪珍与袁昊又说了几句之后……
“袁昊,你们注意一下,大家都在自习呢,不要再谈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了。”
刚卸任不久的校文娱委员,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一板一眼地对袁昊他们说道。
袁昊回头看了柳清颜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在探讨文学呢,这可不是与学习无关的事,读过师晗的诗词和她的散文吗?我觉得你该好好读读,你们两个倒是挺像的,说不定可以做一对文友。”
柳清颜只觉得袁昊的目光似乎透过了自己的肌肤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她颇有些惊慌地道:“要说也等下课后再说,大家都那么安静,就你们这里在说话,你就不觉得打扰到了别人吗?”
这完全是她临时找的借口了,早晨早读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大家有的在互相探讨学术问题,有的在默背单词,袁昊说话稍微大声点也不过只是为了让她听个清楚而已,若说吵到别人,也只能说是袁昊的话让她芳心大乱吧。
这还是袁昊第一次与柳清颜争执呢,也不知道是否一个好的开端,袁昊点到为止,于是不再争辩,而是拿出了《大学语文》课本看了起来,结果又引来了柳清颜不少惊诧的目光。
下课后袁昊看到柳清颜把曹忠叫了出去,快上课的时候才回到教室里,她双眼灼灼地朝袁昊走来,袁昊瞅了瞅曹忠,只见那家伙一脸颓丧,坐在最后排自己的位置上后就拿书遮住了脸,似乎没脸见人了。
“袁昊,下课后我有话跟你说。”
柳清颜并没有直接追问曹忠那档事,低声对袁昊说了一句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睬袁昊。
“哇,美人相约哦,你小子达了……”
周长江挤眉弄眼地悄声打趣道。
孟雪珍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袁昊打了个哈哈,轻声解释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准备甩手给我个耳光呢?”
周长江道:“你惹她了?没事她打你干什么?别告诉我昨晚也是为了她,嘿嘿……看来你与她之间还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哦……”
这种事越解释越没人相信,何况袁昊还真希望自己与柳清颜之间有点什么不清不白的呢,所以也就没再解释。
这节课结束后柳清颜果然叮嘱了袁昊一声后走出了教室,袁昊也想听听她想说什么,于是就跟了出去。
柳清颜直接就走到了楼下,走入了俗称情侣园的小树林,看来柳清颜还真小心,只不过在那种幽静地方,倘若碰上了坏人……
袁昊邪邪地笑了起来,可惜他不是对女孩用强的那种人,这种龌龊念头只能在脑海中自娱自乐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