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牛叹息一声:“渠帅安排人手扮作挑夫、货郎,在城门处观望,某趁着跟先生进城时,传了几次信。某从未说过先生坏话。”
“你能认出他们吗?”
“不认识,先生每次进城,都有人暗中跟随,某只需扔在路边,自有人去捡。”
这种办法,不知道的时候确实隐秘,知道了,也不难破解。
刘襄继续问道:“你可知邓茂在何处?”
“不知道,某从未接过传信。”
“以你的观察,潜入县城的黄巾多吗?”
“每次进城,都是不一样的人,应该不少。”
听李牛言语中的意思,邓茂一直在使人潜入渔阳,县城里的黄巾绝对不少。
刘襄低头沉思,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案几。过了一会,他抬头看着李牛说道:
“你再传一次信,就说,营中越来越不稳定,吾快要控制不住了,劝邓茂尽快起事。
此事若成,吾便放了你与张虎。待事成之后,给你们分块地,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去种田吧,希望吾等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你可明白?”
“谢先生不杀之恩,某明白的。”
李牛不敢违逆,就以平时语气写了密信,拿给刘襄观瞧。
刘襄看过一遍,没什么差错,便带着李牛和几个亲兵进城传信。
且不说刘襄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带人去城中转了一圈。
只说有个打柴的,捡了信就在县城中乱走,穿街过巷一阵之后,没现盯梢的,就转头向城外行去。
打柴人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县城西南三十里处的一片树林,林深树密,远离大道,罕有人至。
他钻入树林,继续向林中走了七八里,到了一处寨子。
寨子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建在一条小溪旁边,周边立了一圈栅栏,寨门处有个望楼。
他走进寨门,在最大的木屋里见到了邓茂。
邓茂看过密信,递给旁边一人,低声说道:“刘小郎关了渔阳军兵一个月,也不错了。”
旁边之人接口道:“不知这刘小郎使的什么法子,能把瘟疫传进军营,又不使扩散到民间,当真神奇。”
“许是家学吧,他父刘衷,听说是极有学问的,某专程去拜访,却不想过世了,就把他带回来了。
铁刀兄弟若是有兴趣,以后自去问他。
现在想想怎么拿下渔阳,才是紧要之事。”
铁刀闻言说道:“如今县城里面潜入一千多人,县城周边的乡亭,也有扮作流民的五千多人,四处聚拢一下,还能拉来万余流民。
使人堵住渔阳大营,其余人等里应外合,拿下渔阳不难。”
邓茂摇头道:“渔阳大营里有一千甲骑,谁去拦?怎么拦?”
“瘟了一个月,还有几个能战的?”
邓茂再次摇头说道:“不能赌。当初刘小郎给某献策,渔阳只可智取,不能强攻,需在城中动手。
某觉得有道理,还是要在城中动手。”
铁刀不愿意,劝道:“城中才一千人,没有兵器战甲,岂不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