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刚发过去,手机就在陈麟声掌心发震。
严木拨过来一个电话:“嗨,麟声。”
陈麟声刚要回答,就听见咔嚓一声。
他随着声音转头,望见麦秋宇正端着相机对准他的身体。床头小灯不知何时打开了,发散着微弱的光线。他呆滞一秒,声音也心不在焉,对着电话那头:“嗨。”
麦秋宇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在跟别人打电话,拍下照片后又放低回看,脸上挂着之欲消弭后的倦怠。
“你的事,办好了吗。”
严木小心翼翼地探问。
陈麟声收回目光:“好、好了。”
“其实我打来,是想确认你没有改变主意,虽然你有发短信给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听到你亲口讲,”
严木说。
“当然没有,我不会改变主意,我还要多谢你。”
陈麟声又听见一声快门响,他低下头。
这句话讲完,电话两头同时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严木先开口:“麟声,改天见。”
“改天见。”
陈麟声声音低沉。
陈麟声。按熄屏幕,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又转另一边翻找,拿出烟盒和火机。他熟练地含住烟嘴,按动火机。他抽的烟要廉价一些,包装也软,味道熏烈。因为怕妮妮闻到,他其实很少抽。
麦秋宇从相机后抬起头,他一言不发地望,眼神寒冷。
陈麟声觉察到,他停下打火的动作,重新拿下了烟。烟嘴有些濡湿了,握在掌心发淡淡的潮。
“你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麦秋宇问,“跟我很无聊?”
陈麟声没回答。
房间未开灯,窗帘拉拢,只留一狭。透过那缝隙,陈麟声望见紫红的黄昏。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陈麟声赤裸地站在窗帘后,只要稍拉开一点,他就会暴露在落地窗前。
房间昏暗,他站在这种昏暗里,望着外面层迭的大楼亮起的细小灯火,手中捏碾烟头,烟丝滑落。
半晌,他愣愣地问:“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吧。”
麦秋宇愣一下,随即换上一副嬉笑表情。他走下床,穿着宽大睡袍,露出一片坚实胸膛,从背后搂住陈麟声,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陈麟声下意识躲开,他回头,麦秋宇的笑脸近在咫尺。
“怎么,后悔了?”
麦秋宇问。
陈麟声问:“后悔什么。”
麦秋宇看他几秒,移开目光,开始认真端详陈麟声脖颈上的紫红吻痕,他上手去按,虎口围上人脖颈:“后悔遇见的是我,不是我哥咯?”
陈麟声缄默。假如他惹到的是麦春宙,说不定自己如今已经在牢房,有三四个狱友,去浴室要瞻前顾后,不要遭人埋伏。
想一想,他确实更适合那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