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盒捞上来,电话打给汤连翡来认领。
麦秋宇目睹这场交接,直至汤连翡将戒指归还给他。
几天不见,汤连翡瘦到苍白。
“你真的肯为他放弃一切?”
汤连翡问。
一切,指麦春宙的身份,麦春宙的动产和不动产,麦春宙的信托基金,麦春宙体面的生活和名声。
麦秋宇一把拿过戒指,准备要走。
“为什么。”
汤连翡质问。
“你觉得为什么。”
麦秋宇微微侧目。
汤连翡冷笑道:“为爱情咯,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伟大情人,满不满意?”
麦秋宇紧握那枚戒指,直至宝石的纹路印在掌心。
他一直这样握着它,直到来到陈麟声面前,才终于张开手。
昂贵的蓝宝流着光辉,麦秋宇捧着他,像捧着自己的心。
他颤声道:“我的爱不够好,对不起。”
陈麟声拿起戒指。
指腹捻住戒圈时,他的睫毛低垂。难怪凡人钟爱稀有的矿物,宝石璀璨如旧,岁月不改辉光,一颗可换近乎一生的安稳日子。
然而他很快放回去,神情淡漠:“这不是我妈妈的戒指。”
麦秋宇当然知道这是谎话。他前几天托朋友查过这枚戒指在拍卖行的辗转史,几十年前,它的确被施家人拍下,后来便销声匿迹。
他恨自己没有早些追查这些。
可当初他不过是随手拍下一枚可赠祖母的礼物而已,试问谁会为一颗街角精品礼物店的二手飘雪水晶球追根溯源。
戒指落回手心,不沾丝毫体温,麦秋宇好像又碰到海水,左臂阵阵发痛:“小声,我知你生我的气……”
陈麟声打断他,目光平静:“麦生,我想你真的认错,我妈妈的戒指早已失窃,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你叫我什么?”
“麦生。”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
“小声。”
麦秋宇伸手去抓陈麟声的肩膀,“你知道我是谁的,我也最想让你知道。”
陈麟声侧身躲开,退后半步:“我根本就认不清,无论是第一面,还是施简订婚那天,我都认错了。”
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光顾西装店的人是麦春宙。第二次见面,他以为穿着银色西服走上阶梯的是麦秋宇。
两次,他都认错。
他悟不出其中的规律。
“那都是我啊。”
麦秋宇几乎哀切。
“那就更奇怪,”
陈麟声说,“你究竟是谁,是那个没钱没势还有心理病的小偷,还是为港岛设计新大厦的麦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