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俩起了个大早,偷偷给舅舅包袱里塞了银子,又去胖叔家借了牛车载着舅舅和嫂子去镇里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这才把人送回谷子村。
回来的路上程天石听人说周郎君家的花红熟了,正在请人帮忙收呢。
周郎君是许桃村的寡夫,养着三个孩子,早些年死了男人,他办完丧事后果断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同人一起搞了片果林,种了一些花红。
刚开始的日子是难过些,可后面渐渐地就好起来了,两年前他家果林又扩了一亩地出去,等到了收成的时候就不得不花钱请人帮忙了。
程天石打听了下,得知同村的冯自文要去,他就和人搭了个伙,准备一起去。
“你家夏郎君去不?”
冯自文的媳妇儿孙娘子看着程天石,问。
“他?他不去了吧,摘花红多累人啊。”
程天石说完发现孙娘子在收拾东西,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你要去吗?”
孙娘子点点头,回:“去煮饭,听说今年请了不少人,周郎君就想着在外边搭个小厨房现煮着吃算了。”
“诶对了,那边煮饭的还差一个人,你要不问问你家夏郎君去不?”
“你胡说什么啊,那天石多宝贝他家郎君啊,怎么可能让人家去受那罪。”
冯自文驳了自己媳妇儿的话,气得孙娘子放下手里打包的东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吼:“是是是,人人都宝贝自家媳妇儿,就你拿我当个男人使,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程天石没有听人家小两口拌嘴的习惯,从冯自文家出来后就直奔渡月河,在那里找到了洗菜的小夫郎。
“小曲儿,我明天去给周家摘花红去。”
“那我也去,我打听过了,周家要请人做饭,我去帮忙做饭。”
夏小曲急忙比划着,生怕程天石不同意。
“啊?你都知道了啊,刚刚孙娘子还跟我说这事儿呢,我没答应。”
程天石说完夏小曲上前去好奇地看着他,将手中的篮子塞给他后比着手势:“为什么不答应啊,能挣钱啊。”
两个人都商量好了,他们没有经验,突然得来一笔财富只怕会亏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使。
“钱得花在刀刃上。”
程天石说。
*
周家这一趟请的人可不少,光是夏小曲他们那个小厨房里帮忙的就得有三个,看来是真赚钱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程尔两口子又打起来了。”
灶屋里孙娘子和另一个娘子在闲聊,夏小曲认得她是木匠曾志财家的,叫孟秀霞。
孟娘子:“哎哟,我知道,潘郎君被打惨了,我来这儿的前两天在地里见到过他,背着背篓割牛草,一只眼睛都被打得青紫。”
夏小曲在灶屋很安静,他说不了话,孙娘子和孟娘子又没看熟悉他比划的手势,因此两人聊村里那些闲事的时候都不过问他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聊的人是他和天石名义上的堂哥堂嫂,所以孙娘子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口了。
“夏郎君,他俩为啥这样你知道吗?”
夏小曲切着菜,听见在问自己以后立马停了动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才开始比划:“我不知道,没听说呢。”
“我想也是,你们和他们的关系不怎么样,应该不知道这些事。”
孙娘子自言自语着,忽然又变得神秘起来,关了灶屋的门,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倒是听人说起过,好像是潘郎君在外面有姘头,让那程尔发现了。”
“呀,竟有这事儿?”
孟娘子得了一惊,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起来了,手里的面也不和了。
孙娘子点点头,一副言之凿凿地道:“那可不,是我家男人和程尔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那程尔喝醉了,亲口承认他郎君给他带绿帽子。”
夏小曲也被吸引了过去,慢慢挪到孙娘子背后去听,却发现后面的话越来越离谱。
“还不止呢,听说那对双胞胎也不是程尔的,是潘郎君和那个姘头的。”
“呀,居然是这样,难怪那程尔一家都不疼孩子。”
夏小曲听着这话,心里忍不住地犯嘀咕:那程尔一家不疼爱两个孩子难道不是因为那俩孩子都不是儿子吗?
他记得潘青青刚生完他去送东西那次,在门外清清楚楚地听到程尔和马郎君说话,两人十分嫌弃潘青青没有生出男孩儿来,怎么现在竟传成了那俩孩子不是亲生的了?
“你们这灶屋的门大白天怎么也关着啊,不热吗?”
周郎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打断了夏小曲想解释一下的心思,三个人都转过头去看向门口,周郎君带着他家里的大儿子走了进来。
“今天天太热了,你们熬点绿豆汤晾着,待会儿他们喝了也好解解暑。”
话音落下,周郎君的大儿子哐一声将肩上的一袋子绿豆砸在了地上,接着一边擦汗一边笑着道:“辛苦你们了啊,多熬点,我今天有几个朋友也要过来。”
“行了,咱别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了,先出去吧,你今天要好好招待你的那几个朋友啊。”
周郎君嘱咐过夏小曲他们后挽着自己儿子的胳膊又走了,被这么一打断屋里的人也没了要说八卦的心思,收拾了绿豆后各自都忙碌了起来。
吃下午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群大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个个儿累得连动都不想动。
程天石掀了掀眼皮,看见小夫郎远远的走过来以后立马来了精神,起身过去接人。
“还得是天石会疼人啊,瞧我的男人跟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