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如果真的事事在意别人的看法,那当初那么多人说你花钱娶了个哑巴做夫郎,说你是傻子,你也这样想是吗?”
“才不是!”
程天石别过头去,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最爱……小哑巴。”
夏小曲喜极而泣,擦了擦眼睛后主动上前去勾住程天石黝黑的手,摸着那粗糙且硌人的掌心,他知道那都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所留下的。
努力生活的天石大哥从来不是滑稽的小丑。
“我们一会儿走快些吧,赶早给菩萨过完生辰还能在寺庙附近转转。”
在村口等着的高娘子和喻郎君刚说完话,扭头便瞧见两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过来,等看清楚以后这才发现其中一个是如小桃子般可爱的夏小曲,另一个则是偷穿了夫郎衣裳的黑炭。
“这像那什么,我家包山总跟我说的那只偷穿袈裟的黑熊精。”
高娘子指着程天石哈哈一笑,正预备说今天程天石是偷穿粉衣的黑熊精,结果却看见夏小曲将食指放在嘴边偷偷朝自己比划了一下。
嘿,这小郎君真是护短,还不许说呢。
喻郎君最近又长胖了一些,像一个醒发过的大面团,看着更可爱了。
他也瞧见了夏小曲的动作,抬头便对程天石夸道:“以前没见天石兄弟这么穿过,看顺眼了还挺不错的。”
这一句是实打实的真心话,喻郎君往日里瞧见的穿粉衣的男人大多都在镇里,那些个公子哥和读书人生得同女子或者哥儿一样好看,穿粉衣很是合适。
程天石虽然黑,但他胜在目若悬珠,一道剑眉中和了眼睛的柔情,再加上满脸的正气和无畏,穿上粉衣倒还真不算难看。
夏小曲听了喻郎君的话,转头朝身后的男人比划着:“看吧,我就说好看你还不信。”
程天石被哄得有些飘飘然,低头对小夫郎道:“那我们一会儿四处逛逛吧,好不好?”
“好好好,去哪里逛都可以,现在赶紧出发行不?”
高娘子假意心急地催促着,看见程天石后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他道:“包山还好没看见你穿这个,他要是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损你呢。”
话音落下,程天石的脸又黑了好几分,低沉着嗓音回:“我怕他损?我一拳揍得他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不提他了,就他那张脸再揍一拳还能看呐,你多少给我留点盼头吧。”
高娘子摆摆手招呼着往前走,中途竟突然间收起玩笑的心思,对着程天石一本正经地道:“说真的天石,你穿这身一开始看是挺奇怪的,但是多看几眼就好看了,不骗你。”
程天石知道她是瞧出了自己浑身的不自在,所以特意那样说安慰自己,便嬉笑着回:“那倒是,我家小曲儿也说了,我比较耐看,越看越好看。”
夏小曲轻轻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转头温温柔柔的笑着,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对着高娘子勾了两下。
“谢谢。”
“哎呀,谢什么啊,以后让你家天石打我家包山的时候别往脸上打就行。”
高娘子捧着脸说话,倒把自己给逗笑了。
今天文殊院的香火格外旺盛,几人将准备好的贡品一一摆放整齐,敬了香烛供了灯,和院里的小师傅一起扫了地,整理了经书,还打理了花草。
听大师傅们讲佛法,明明在耳朵里打转的时候还觉得晦涩难懂,可一旦闭上眼睛细细聆听之后,竟觉得通体神清气闲,好像连骨头都被凉爽的山泉水给冲洗了一遍。
都说文殊菩萨主智慧,夏小曲看见有不少人祈求菩萨赐予他们智慧,保佑他们学业有成,早日登科。
他以前还听人说起过,说哑巴之所以是哑巴,是因为生来不够聪明,所以被老天爷关了一窍。
村里人闲暇时爱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也不辩真假,只信誓旦旦的说窍门不通那就是断了慧根,以后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夏小曲不太懂这些,但他想菩萨总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便摸摸自己的头顶,仰望着文殊菩萨的宝像,默默道:菩萨,请你赐我一点点智慧。
只要一点点,刚好够他能开口说话就行。
默默许完愿以后夏小曲又想起今日来这儿的目的,赶紧转身跑回去抱着门框对文殊菩萨无声地道:菩萨,今天不求智慧了,今天来给你过生辰,我下次再来。
程天石见小夫郎跑来跑去的,好奇地问:“怎么了这是?”
夏小曲不愿意说,抿紧了唇线摇摇头,随后拉着他要去吃素斋饭。
一碗素斋下了五脏庙,夏小曲擦擦嘴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暗道今天真开心。
高娘子特别想去周围转一转,她方才看见有个小摊子在卖开过光的珠串,硬是拉着夏小曲和喻郎君过去凑热闹。
“我家的东西保平安最灵了,开过光的,戴在身上菩萨能随时随地保佑你,保管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
小摊贩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得很,忽悠得大家纷纷掏钱去买他的东西,程天石见那摊子上还有平安锁,立马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夫郎空空荡荡的脖子。
“小曲儿,我们请个平安锁回去吧?”
夏小曲摇摇头示意不要,伸手比划着,最后将手按在心口。
“菩萨,在心里。”
一旁的喻郎君仔细挑选着,还叫上高娘子和夏小曲帮他一起看看。
“我家小惢最近夜里总哭闹个不停,正好买个回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