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眼见气氛逐渐紧绷起来,安时洋赶紧站出来调解道:“爷爷,叶轻就是认死理的小孩,您又不是不知道。叶轻,你还不快跟爷爷保证,以后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可惜话说完,没有一个人理他。
叶轻沉默地低下头,站在假山旁边像一块倔强的石头。
安老爷子也绷着脸,皱着眉苦恼该怎么教育这孩子。
韩老见状叹了口气,还想安慰老友几句,余光突然瞥见地上的树枝,神情微微一怔,半晌后,他无奈苦笑道:“行了,老安,是我们误会这孩子了。”
安老爷子扭过头,脸色还是黑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老被佣人扶起来,把手里抓到的树枝递给他看,解释道:“这是近身时,叶轻用的武器,当时天黑我没看清楚,但现在你自己看看。”
安老爷子原本还不明白,直到看清树枝断裂那头,用来攻击敌人的锋利处包裹着一层布,明显是不想伤人特地做的防护。
“她只是想用这个吓唬我,逼我方寸大乱好做标记。”
韩老看着那截布料,又一次深深叹气,感慨道:“我也是老了,连这么鲜艳的红领巾都没注意到,差点伤了你家小朋友,是我该跟她说对不起才是。”
安老爷子这才明白前因后果,一时也有些语塞,再看向一言不发的叶轻时,内心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满满的愧疚。
“不,是我的错。”
他摇着头,自己转着轮椅上前,主动牵起了小孩的手,眉目都温和下来,低声道:“是爷爷不好,没有信任你,觉得你遇到危险不会想着保全自己。但今天爷爷才知道,是我看低你了,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能在边境那种地方平安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懂自保。
只是他用看待温室花朵的眼光去看待她那些出格的行为,所以觉得危险不能理解,担心她会因此受伤。
可实际上叶轻比谁都爱惜自己,之所以冒险是知道不往前可能就活不了,勇气才是她最坚硬的铠甲。
夜里九点时,叶轻还没吃完饭,就在餐桌上睡着了。
大家听到咚的一声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扭头一看,小孩还抓着一根大鸡腿,但身体已经断电了。
由于睡得太突然,老爷子赶紧把家庭医生请来。
家庭医生过来检查完,说她只是太累了以后,指着手脚关节处各种擦伤,很不赞同道:“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也要注意着点,这些伤痕看起来不深,可都是容易留疤的,又是女孩子会很不好看。”
安老爷子被说得老脸通红,活像虐待孩子了一样。
韩老也注意到那些擦伤,有些伤口比较深已经渗出了血,但整个过程里别说喊疼,小孩甚至像没感觉一样,随便洗了洗手就一直在吃饭。
因此所有人都忽略了。
医生走后,他才看向安老爷子,浓眉拧成一条线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说过,她以前在乡下生活,但乡下再怎么养也养不出这种身手跟忍耐力吧。”
所以对外的说辞,偏偏桌上另外两个书呆子也就罢了。
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安老爷子也没想到叶轻会这么厉害,拼到最后把老友都压了一头,沉默片刻后,先看了看安时洋。
安时洋无奈摊手道:“行了,您老就说吧,我早知道她不是安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