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并没有看出对方的藏掖,随手指指,跟着回身冲谢嘉弈笑笑:“外面冷,进来说。”
屋里其实也是没有暖气的。
只有两床厚厚的棉被凌乱的压在床上。
“姚师傅这么冷的天气,您这没暖气,怎么过?”
“这是接到你们电话我提前回来。我这个人瞌睡少,不怕冷。家里是买了一个电暖器在楼上姚依房间,以前她们娘俩怕冷又怕贼,一起住在搂上。我晚上七点泡了脚就上床睡觉,早晨五点就起来直接去村委会烧水泡茶热车之后接村长上班,下午村长没事的话就在村委会呆一下午,晚上六点回家吃饭。”
说到这里,姚师傅有些遗憾:“现在孩子她妈也不在了,姚依也不在家吃饭,我就自己在村委会吃了饭回来耍耍手机就睡觉。”
“怕贼?家里来过贼吗?”
“别提了,”
姚师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那时候姚依还在上学,前一天她问我要买书钱我没给,当天晚上裤子就被村后头的瓜头偷走了,早知道我还不如给姚依。”
“没报警吗?”
“嗨,都是一个村的,大概也是没钱了,都怪姚依她妈平时穿的人模人样,要是像我——”
说到这里姚师傅冲谢嘉弈展示自己用以前那种开合似的餐巾纸袋做成的钱包,咧着漏了一颗牙的嘴巴:“除了祖上这间宅子,再坚持坚持,去年年初就发文说要拆迁,等有了钱到时候我自己买套房,给姚依换个车将来好嫁人。”
非常朴素的大叔。
谢嘉弈心中掠过一丝酸楚,面色更凝重了些。
“姚依还没消息吗?”
“没有么。”
说到这里,姚师傅一脸愁容的望着门外。
“她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说呢,恋爱了吗?”
“以前她妈在世的时候,她什么都告诉她妈,现在她妈去世了,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如果走在街上,哪怕碰见了,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说到这里姚师傅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谢嘉弈笑笑:“我管不住她。”
“管不住她?”
谢嘉弈有些诧异。
姚依已经是成年人,且有着常人羡慕的工作,社交平台上看起来也是非常清明向上的生活状态,还需要怎么管?
是她和不三不四的gai溜子晃当?
还是她做了什么违法乱纪有违公序良俗的事?
“村子里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都找了婆家结婚了。之前其他同事给她说了几个,她都不同意。”
“她才二十多岁,很多像她这样的孩子都还在上学,还没工作呢?”
“这人不都是这样么,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子,我这任务也就结束了以后也不操心了。”
姚师傅并没有在意谢嘉弈的不满情绪,反倒用烧开的水壶为其到了一杯热茶,抬手示意对方品尝:“第一个我挺满意的,和她一样,在咱们市知名机械厂当工人,两人加了微信,人家娃连着给她发了几天的早上好,她都没有回应;第二个也挺好的,年龄比她大一点,听说两人加了微信,就问了她一句头像什么时候照的老实交代,她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直接把人家删了;第三个,在法院当保安;第四个,这可是村里照我说的最后一个,在市里开出租,一天也拉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