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
一部黑色保时捷开入江家宅院,刹停在喷水池旁,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暮色的光影中,熟门熟路地疾步走进客厅,径直上了楼。
这些年江家的佣人早已换了一拨,面对这个陌生且不请自来的不之客,生怕他冲撞了主人家,如临大敌地想上前叫住,反而被赵管家阻止“不用管,你们去忙吧。”
佣人们应着走开了,频频回头,窃窃私语,议论来人的身份,赵管家重重地咳了声,她们立刻四散,各自忙碌去了。
二楼的书房门虚掩着,门外站着听说孟回登门拜访老爷子,想看她有什么后招,以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江献和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江姗兄妹。
孟回明显是有备而来,可敌不过老爷子见招拆招,她节节败退,最后筹码全无,联姻成了板上钉的事,江献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了。
带刺的玫瑰虽然扎手,征服的过程却充满乐趣,等她成了他的人,他要把那些刺一根根拔下来,让她臣服在脚下,为之前不识好歹的逃婚行为付出代价。
江献正这么想着,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他回过头,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小叔。”
沉寂压根没看他,越过他进了书房,刚好听到老爷子说留孟回吃晚饭,顺便商量婚事,本来就冷峻的脸又蒙上了几层霜雪,语调沉得没有温度“她不可能嫁给江献。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话音落地,犹如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投入深海,炸开后,屋里屋外皆是一片死寂。
稍微没有定力的江姗,露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旁边的江献也是目瞪口呆,面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没听错吧,孟回居然是小叔的未婚妻
江姗严重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吞吞口水,轻扯他袖口,艰难地问“哥,你听到了吗”
此时的江献思绪缠绕如乱麻,无法思考,更无法回答妹妹的问题,为数不多的理智全用来窥探书房里的动静,极力克制着,腮帮子一耸一耸的。
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江老爷子,从见到沉寂出现的惊喜,到听了他话后难掩震惊,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气势消减,中气不足地问“你说什么”
其实他听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沉寂大步流星地走到孟回身边,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面向老爷子,他掷地有声,字字清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孟回下意识地挣了挣,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他手心微凉,汲取着她的温度,她正想澄清他们已经分手了,如今没有任何关系,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她迅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深意,到唇边的话便忍了回去。
江家的每一个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只有他,是和她在同一边,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为了她,不惜以莫须有的未婚夫身份,亲自和他的家人对峙。
她曾说过,他是她最后的底牌,知道他和江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她舍不得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没想到还是难以避免地走到了这一步。
孟回平静无波的心起了微澜,但很快又被她平复了。
沉寂面沉如水地牵着她往外走,江老爷子太阳穴一抽抽地跳,气急败坏地喊道“江寂,你站住给我把话说清楚”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这个家当什么了,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沉寂脚步未停,周遭笼罩着低气压,江献和江姗如梦初醒,提线木偶般自动地往旁边避让,快走到楼梯口时,沉寂似乎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距离隔得有点远,灯光橘黄,温柔倾洒而下,江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眼神里浓浓的警告和威慑意味,铺天盖地,躲无可躲,不寒而栗。
江献咬紧牙关,条件反射地后退,背部靠到了墙壁,只觉寒意从尾椎骨蹿起,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江姗捂着胸前,大气不敢出,太可怕了,她转身往房间走,今晚生的一切都好梦幻,得好好消化一下。
孟回状态不佳,是打车过来的,出了门后,她用力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