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跟对方连朋友都做不成。
快步走回观众席,他焦躁地坐回原处,只见陈亭似乎在观察自己,可他实在不想说话。
为了掩饰仓惶无措,方黎捧起咖啡一饮而尽。
他猛的灌下一整杯,冰块麻痹了他的味觉,可是喝到最后,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辛辣的味道哪里是咖啡?
愕然间,他怀疑自己错拿成了陈亭的酒,发自肺腑的恐惧由心底往喉咙上涌,以他吃酒心巧克力都会进医院的过敏程度,一整杯酒足够他入轮回了。
然而,他低下头看了眼圆桌,只见陈亭的酒还原方不动地摆在杯垫上。
没有喝错?可是……
他回想刚刚那杯液体,一开始确实是咖啡,喝到最后才是酒。
实在是太奇怪。
“陈亭……我、我有点不舒服,就,就先走了。”
方黎想着不能给人添麻烦,所以打算先离开再赶去医院,兴许还有救。
“你怎么了?!”
陈亭勃然而起,“你讲话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若不是陈亭提醒,方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
而且他的耳中已经出现阵阵嗡鸣,过敏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他不能再拖了。
“没……事……我先走……先走了……”
方黎讲话变得无比困难,四肢也开始僵硬起来,他的意识越发模糊,恐惧蔓延在他的心头。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然而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缺氧带来的不适是毁灭性的,他本能地大力呼吸,却觉得没有一丝氧气进入自己的肺部。
“方黎?!方黎你还好吧?”
陈亭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方黎的视野也变得越来越窄,好像一双大手在死死掐着他的喉咙,强烈的溺水感让他绝望。
逐渐的,黑暗笼罩了他的整个视野,四肢彻底失去了力量。
他的身体如烂泥般倒下,几乎不受控制,脸朝地面栽倒,最后的一点理智残存,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下。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可就在这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他即将五感俱失,却能闻到那熟悉到骨子里的檀香味道。
迷离中,方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臂,轻轻触碰着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庞。
“谭先生……”
方黎喃喃地呼唤着,“月白先生……”
他的思维越发混沌,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究竟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知觉。
“还给我!!把琴还给我!!”
方黎猛地坐起身,下一秒就被剧痛拉回到床上。
“……啊…”
他疼得想打滚,却发现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几乎动弹不得。
“别动。”
身边突然传来了声音,带了些命令的口吻。
“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