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考试开考,何文静将试卷一一检查过,没有错漏后就开始磨墨。
这场主要考策问,策问有点类似于现在公务员考试,一般是例举一个现实问题,再让人写一篇论述。
府试的策问算是比较初级的,难度也是最低的,一般到了会试和殿试的策问基本都是问的国策方针,他们现在功力还不到,认识也不会这么深刻,主要涉及到的还是一些社会民生方面,从小处见大处。
这次的策问就有三道。
第一问是关于教化之道的。问“教化赏罚,政之大端。固并行而不相悖,在交修而底于道。汉文以”
何文静将题目细细读完,确定没有理解错题意,就开始在心里打着腹稿。还是先用白话理清楚意思,再换成文言文作答。
对“赏罚所以禁弊也,不可使其弊也。夫太宽则上逸而下偷,太急则上劳而下怨。下偷则怠慢生”
好容易写完,何文静看了下自己的的草稿,刚才写得太顺,一时没刹住车,写得有些多。策问对答一般在三百字左右算是比较合适的字数,就又再次润色删减了些内容,让文章用词看起来更精炼些。
因为做策问不像之前帖经和墨义那样照搬原文即可,要做得出彩需要深思熟虑,因此他也并不急于一时,每一问写好之后,确定无可更改了,再誊抄,然后再开始写下一问。
等到晚上时,何文静做完了两道题,虽然看着写的字不多,总共才几百字,不过做策问,花在思考和措辞上用的时间占大头,明日再做另一题时间应该也是够的。
何文静的打算按照平日的作息时间休息,不过等他吃过晚饭后,考场上却仍然响动着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许多学子在点着蜡烛作题。
何文静也有一只蜡烛,不过他没点,他是准备明天一早再用的。
晚上本来就安静,这种细微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何文静干脆从被子里面扣了点棉花塞在耳朵里,然后合衣斜靠在墙上睡了。
没想到才刚睡一会,他就被一声惊叫声吵醒。
“啊我的考卷我的考卷”
一个考生惊慌的声音传来,何文静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就隐约见到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周围带着些火光,想必是有考生的试卷不小心被火烧了。
“考场禁止喧哗”
没过多久,考场里巡查的差役就过去将那人捂嘴拖了出去,场上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嘀咕声,等差役回来,喝止噤声,考场才又重归寂静。
何文静醒来后觉得有点冷,明明之前睡觉前还不觉得,也幸亏还早,要是到了深夜,自己不知不觉着凉了也说不定。
考棚之间的隔断是砌的砖石墙壁,在四月的天气中还是有些冷的。何文静也不再把被子盖在身上了,干脆将其横过来披在背后,再拢到身前,顿时就觉得暖和了不少。
果然是底下铺一层抵过身上盖两层,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文静就醒了。从他开始读书起,每日都是在这个时辰起床背诵文章,人的记忆力在早上是最好的。
现在他的生物钟已经养成,倒是并不觉得困倦,就是考棚狭小让他睡得不是很舒服。
此时刚睡醒,身体还有些僵冷,何文静把蜡烛取出来,点燃后烤了烤火,等感觉身体都暖和起来后就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这几年他采取的运动方式就是做一些室内的拉伸和轻力量训练,也是因此他个头才会窜得比别人快,身上的肌肉也是流线型的,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所以这几年来,他的身体一直都还算健康,除了偶尔换季时会得些小感冒,平常倒是基本没有生过病。
不过虽然他没有感冒,其他人却不一定。
等何文静吃过早饭准备开始答题时,他就听到考场里响起了好几道打喷嚏的声音。
此时何文静才庆幸他昨天已经写好了两道策问,因为他隔壁的仁兄貌似也感冒了,上午基本都在打喷嚏,到了下午甚至有点轻微咳嗽了。
因为考场禁止喧哗,如果打喷嚏声音过大或者过于频繁也会被差役拖出去,因此一般考生都是用袖子捂着口鼻。
但是他离得近,被强行捂住的喷嚏声还是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而且因为压抑,让他听得很难受。
何文静把昨晚睡觉时用的棉花球塞在耳朵里,闭上眼沉思了一会,感觉思路不会再被时不时的打断了,这才开始提笔写。
等最后一道策问也做完,何文静没有耽搁的交卷了,他觉得要是自己在待下去,估计也要被传染风寒了。
走出贡院大门,天色还算尚早,不过何文静觉得自己比前两场考完时状态要差一些,身上也有些无力。
要是到了以后乡试、会试,每场考三日,连考三场,估计到时候自己状态会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