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笨又怎么样?笨也比你随口说谎好。”
迟绛也起身控诉:“你在小纸条上写「没有谁比你更重要」的时候就在说谎,我要是聪明一点就不会上当了,更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闻笙回过头。
“以为我在你心里不一样。”
迟绛到底没敢说出那句“以为你喜欢我”
。
自作多情的样子并不好看,她不想给自己贴上大大的红鼻头。
但这次,闻笙即使能言善辩,在迟绛这番控诉面前,还是无言相对。
“对不起。”
闻笙与她道歉,“可是,我没有说慌。”
闻笙垂着脑袋反思,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误会有点多了。
之前,她把人与人的关系想得太简单,以为束之高阁就等于按下暂停键,随时拥有重启的机会。
在她的计划里,可以暂时地“不做朋友”
,再在高考后把迟绛追回来。
但真实的人类不是游戏存档,人类的每一个瞬间都可以冒出新的想法。
在她们各自沉默的时间里,迟绛内心已摸索着走出好远一段路,若没有此刻的谈话纠偏,她几乎要彻底背离应有的航线。
闻笙想明白这一点,叹一口气,向眼里盛满委屈的迟绛妥协。
她走到迟绛旁边,轻推着她双肩,将她按在长亭椅上:“坐。”
两人并肩坐下来。
闻笙松开马尾,让长发披散在肩上。居家的发型,让她能更松弛地面对迟绛,语气也随之轻柔许多:“其实,你在歌词底下的回复,还有在我课桌上的乱涂乱画,我都看见了。”
“那才不是乱涂乱画……”
那明明是精心设计的小爪印!
迟绛如果是只小猫,现在恐怕要朝闻笙弓背呵气了。
“好好,我知道,是我用词不当。”
闻笙笑着安抚她,又摇摇头遗憾:“图案我很喜欢,本该当面和你说谢谢的,可我们都那么久没讲话了,那天我看了你好几眼,你都别开视线不理我,我就只好在心里感激你。”
从前坐同桌时,两人总有许多迫不得已的交集。或交换试卷互批,或是检查背诵。
换了座位以后,虽只隔着一个身位的咫尺距离,却没了互相交流的借口。
“你之前不是总好奇我的过去吗?其实没有什么大秘密。”
闻笙努力强迫着自己开口,和迟绛袒露自己的过往。
“只是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总是把友情搞砸。你知道的,人呢,总是反复强化自己擅长的事情,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避而不及。时间一长,我就放弃在友情上花费时间,反正无论经历过什么,总是没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