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畏惧,迟绛后来果然很少在细节上丢分。
只有一次,她实在困得厉害,默写的诗句出了错误。
“送分题丢分,按照约定——”
闻笙看着迟绛。
“一分一个400。”
迟绛紧蹙眉毛,双手合十求情:“不跑行不行?换别的行不行?”
闻笙却不给她商量的余地,披上冲锋衣:“八百米,现在就走,我到操场监督你。”
迟绛自知躲不过了,不情愿地起身,哀怨地看了一眼那道默写题。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
这一句,怕是再也不会忘记了。
“呜呼!灭迟绛者迟绛也,非笙也。”
拉好校服拉索时,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接受挑战,接受惩罚,看似被迫,实则都是乐在其中的一厢情愿。
迟绛耸耸肩自嘲笑笑:倘若没有“喜欢”
闻笙,这大冷的天气她一定在教室里啃着烧饼读,才不会在冷空气里因为一道错题出门跑八百。
现在却自讨苦吃,苦中作乐,乐在其中——啧,暗恋代价可真不小。
“我早先就预想到闻老师严格,”
迟绛拉伸侧腰时目光幽怨:“没想到,你真的这么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哦?”
闻笙笑了笑,如她所言,用不近人情的口吻下令:“上跑道。”
迟绛晃晃脑袋,不再计较更多,匀加速地起跑。
跑到第二个弯道时,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你怎么也?”
迟绛不可思议看着闻笙。
闻笙对体育课的抵触有目共睹。做不起来的仰卧起坐,爱岔气的八百米。
“认真跑步,不要讲话。”
闻笙努力调整好呼吸,配合着迟绛的节奏,慢跑在冬日的操场上。
她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就迈动脚步陪着迟绛罚跑了。
天气好像也没有那么寒冷,阳光又温柔得恰到好处,马尾辫轻轻摇晃,她们心照不宣地放任脚步与心跳加速。
八百米终于跑到终点时,闻笙已经扶着腰,气喘吁吁。
她脸皮薄,被风一吹,明显泛红。
“闻笙,你其实不用陪我跑的,是我写错,又不是你。”
迟绛看着她筋疲力竭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
闻笙却聪明地捕捉到迟绛眼里的一瞬心疼。她故意把声音放软,眉心轻皱:“不忍心看你一个人跑,结果,耳朵被风吹得生疼。”
耳朵疼该怎么办呢?迟绛面对经验之外的事,感到不知所措,只好举起四指保证:“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不该丢分的地方决不再错。”
“嗯,原谅你。”
闻笙声音轻轻的。但抬起手,却又惩罚性地揪一下迟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