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有闻笙在身边盯着她学习,高三的文化课成绩一骑绝尘。出考场时,她就确定自己可以如意录取到电影学院。
坐在电脑屏幕前,她们都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用再煎熬着等待录取结果,几乎可以确定未来的去向。
同行的姐姐和阿姨也为她们感到开心,坚持要为两个小朋友庆祝。
那天晚上,一群人围着篝火,开了很多瓶酒。大人们也喜欢怀念高考的事。
小一点的大人,怀念起来总是说遗憾;大一点的大人,怀念起来倒是释然。
在民宿的小院里,女主人听说两个小姑娘是刚高考完、骑摩托车远道而来,坚持要亲自下厨,送她们一桌好菜。
席间,女主人也说起自己的际遇。
她并没有参加高考,失恋后独自骑车来了拉萨,在这里做些小本生意。剪头发,卖服装,花好几年时间攒足了本钱,才终于开了这家民宿——
愁人的是,民宿生意并不景气。
但在这片无谓得失的土地上,她也只是淡然笑笑,洒脱道:“等房子到期,我也要回到四川过好日子去咯。”
那天晚上,没人记得各自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清醒过来时,小院里有许多的空酒瓶。每一个酒瓶,都对应着一瓶时间。
迟绛和闻笙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生活之外,还有这样多形形色色的人。
她们也遭遇了许多挫折,创业者赔得倾家荡产,却还是可以东山再起;有人被感情骗子骗得彻底,却仍然有再爱一次的勇气——
因为她们共同信仰着,始终要把自己当作爱的主体。无论被欺骗或被伤害,都不会浇灭自己心中对“爱”
的信仰。
小院的中间,在篝火旁边,闻笙轻轻弹奏起吉她。
那是一段只有她自己才熟悉的旋律,歌词作于高一暑假前的夜晚。
歌曲是专门写给迟绛的,磁带曾经在抽屉里静静躺了三年,直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唱给迟绛。
同行的人隐隐看出端倪,惊讶地看看闻笙,又看看迟绛:“难道你们是……”
闻笙点头,弹出第一个和弦:“没错,是我们。”
是曾经共同围绕着太阳公转的我们,也是如今居住在同一个小小星球的我们。
她的话音落时,远处恰有烟花燃放起来。
所谓宿命感,也不过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闻笙和迟绛一起抬头,看着烟花,心里面跟着绽放了许多的欢喜。
迟绛发短消息给祝羽捷:“对不起哦,这次我要背信弃义啦。”
两人爬窄梯登上民宿屋顶,在屋顶上,迟绛轻轻牵住闻笙的手。看着远处的烟火,她开口问:“闻同学,你觉得,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吗?”
闻笙本能地想要否定“永远”
,但她还是很坚定地点点头。尽管她并不知道“永远”
是多遥远,但因为是迟绛,她愿意相信这个名叫永远的传说:
“当然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