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以前看不起符家那样靠房地产发家的暴发户,如今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她很难去评价闵女士顶着同学的身份去念大学的行为,但既然得了便宜,事后又为什么急着撇清关系,二三十年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在她临终前都不曾探望一下故友,只甩了一纸婚书父债子偿地让许清来承担后果?
难怪符霜看不起许家,许家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闵女士三言两语解释了过去,唯恐许清不信守承诺似的叮嘱道:“这件事过去了太久,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你爸也不知道,你千万别跟人说。”
许清苍白的脸褪去了任何喜怒哀乐,无力地注视着闵女士,艰难说:“符霜有个在英国伦敦的舅舅,你清楚吗?”
闵女士缓缓地抽了口气说:“……他啊,我们以前都认识。”
许清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符霜的妈妈关系亲近吗?他对符霜怎么样?”
“挺好一个人,现在应该快六十了吧,当时我顶替他妹妹去上学,他反对挺强烈的,不过他反对也没用,主要看当事人的想法,”
闵女士眯着眼想了想说,“以目前符家那个情况来看,去投奔她舅舅更好,远是远了点,但好歹有人照应。”
许清幽幽说:“她舅舅似乎身体也不好。”
闵瑟摇头叹气:“他们家基因都不太行,可能到符霜这里改善了一些……”
这话说得让人火冒三丈,许清冷笑:“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基因,如果霜霜妈妈有个健康的好身体,哪里还轮得到你和我站在这里说话不腰疼?”
闵瑟耸了耸肩,一副疲倦的神情回应着许清的反问,她懒得继续讨论,喝了茶之后心平气和甚至开始犯困,站起身说:“我先去睡一觉。”
许清拦住她:“你别去!”
闵瑟一脸莫名其妙:“?”
许清不允许符霜睡过的床单上沾染上其他人的气息,无论是次卧还是主卧,那里都是许清一个人独享的领域。
“你要睡回去睡,”
许清加强语气,“我最近发热期,不希望闻到其他人的气味。”
闵瑟像从来没认识过许清一样上下打量她,困意也消散了,皱着没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强势了?”
以前明明是那么温柔体贴的乖孩子。
“没得商量,我现在很烦,”
许清咬咬牙,“请你离开,闵女士。”
闵瑟甚至想不明白她哪里说错话了,蹊跷地没有争辩,打量一圈后终于做了让步:“行吧,你好好休息,别想有的没的,你爸晚上会给你打电话,你把我们电话从黑名单弄出来,别再犟了,我会帮你说些好话。”
事实证明,只要肯发疯,再强势的父母还是会退让的。
许清的斗争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功,可她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符霜已经离开了她,即便此时此刻许清手握万贯家财呼风唤雨也没有一丁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