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没想到秦夜冰会那麽笨的被自己推倒了,他咬了咬嘴唇,看到同样醉醺醺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想要把秦夜冰拉起来的样子,便趁著乱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热闹的花园,一直跑跑出了秦家院子的围墙,然後继续跑著,跑到一个空旷的十字路口边缘。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尽量忽略离这麽远仍旧能够听到的欢声笑语。
花不语知道那并不属於他,属於他的也许只有寂静和孤独,旁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身上没有一分钱,有钱也打不到车,这个地方毕竟是富人区,出租车很少往这边来。
於是花不语只能迈著两条腿沿著好似没有尽头的路走著,他所住的空旷的豪宅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所以走走路,也是可以到的。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终於在走了一个多小时後花不语走到了自己被称作家的地方,摁下了门铃,等了很长时间後门才被悠悠的打开。
这也是栋豪宅,毕竟在这之前这栋别墅是他生理上的父亲所居住的地方。佣人们大多回家了,只有看门的那个耳朵很背的老人还在门口的小亭子里面呆著,听著破烂的收音机。
花不语把身上沾染了浓重酒气的校服脱了下来,然後才发现自己的书包还落在秦家没有拿过来。他头疼的想著明天的学没有课本该怎麽上,然後走到浴室里面给自己把洗澡水烧上,倒在浴缸中不想再出来。
他非常喜欢泡澡,也许这是他唯一的小爱好,那种被热水包围的感觉会让他幻想著这是母亲的怀抱,有一种被爱著的错觉,温暖而包容。
但是他很快自嘲的笑出声来,他忘不掉他的祖母是怎麽声嘶力竭的咒骂著他的生父和他的生母,一个是下贱的同性恋,一个是疯狂的短命鬼,怎麽可能给他带来那种温暖的感觉。
只有一个人那样的拥抱过他。
热水器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表示著水温已到。花不语把水龙头打开,热水很快的填满了整个浴缸。
秦夜冰,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把他霸道的抱在怀里面,揉著他的头发说自己是他的小老婆。
花不语无意识的拍打著水面,笑出了声音。他也不能明白一个智商那麽高的天才会那麽的“笨”
,好像脱离了他的那些怪怪的研究,他就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幼稚儿童。
自己对於他来说也许只是一种奇特的玩具,很新奇所以爱不释手,秦夜冰也许根本就不明白什麽叫做爱情,爱情不是他手底下翻译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甲骨文,可以按部就班的完成。
所以那种温暖的怀抱只能是暂时的,他所不能贪恋的,也许突然有一天就会破裂的一个梦境。花不语双手环抱著自己的肩膀,然後憋住一口气,缓缓的躺到温暖的热水中。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秦楚歌决定以後再也不要让自己的大儿子碰酒精这种东西,之前他一直不让秦夜冰喝酒就是害怕他和自己一样对酒精极其毫无抵抗──可惜是怕什麽来什麽,秦夜冰的确遗传了秦楚歌一点儿酒喝不得的毛病,花啸准备的酒还都是低度数的,也就那麽几杯果酒下肚,秦夜冰马上就成了烂泥一滩,还是撒娇闹事的烂泥一滩。
秦夜冰从蛋糕中爬了起来,反而觉得很有趣似的捡起一块儿蛋糕往身边的人身上砸去,很快的一场好好的烧烤party变成了蛋糕混战,每个人的脑袋上面都多多少少的挂著蛋糕碎屑。
秦夜冰一直都没有发现花不语已经不见了,直到他被苏夜乔擦干净了脸上的蛋糕,发现天色已经彻底发黑,他的狐朋狗友也都已经退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怀里面的老婆不见了。
秦楚歌狠狠的在秦夜冰的脸上扇了几巴掌,可算是把秦夜冰的魂招了回来。秦夜冰甩了甩头,盯著自己的爹地半响之後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美人。。。你好漂亮。。。”
然後秦夜冰被邸律扬不客气的一脚踢飞了出去,秦楚歌满脸黑线的没有阻止邸律扬的动作,“该揍!这个笨小子。。。”
本来想要好好和秦夜冰谈的心思也没有了,秦楚歌只能叹了口气,“今天全给他服务了,看他把花园整的一团糟。。。还真是个小孩子。”
邸律扬还不知道秦夜冰的事情,“这小子今天又惹什麽祸了?我看你和花啸在厨房训他来著。”
秦楚歌扯了扯嘴角,不悦的说道:“这小子。。。说他喜欢花啸的儿子。”
邸律扬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花啸的儿子不就是秦夜冰他自己吗?不过很快的他想了起来,“那个叫花。。。花不语的小孩儿?他们怎麽凑到一起的?”
“我怎麽知道?我只是知道这是不行的!”
秦楚歌又叹了口气,“可是夜冰那颗奇怪的大脑怎麽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啊。。。没有接触感情的时候他顶多就是有些迟钝,还是能听懂人说话的,怎麽。。。怎麽现在变得那麽的笨蛋呢?”
邸律扬沙哑的笑了笑,“他们小孩子的事情你就别去掺和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况且那个混小子也已经成年了,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
“喂!邸律扬同志,他们可是兄弟好不好?我总不能眼看著他们乱伦吧!”
秦楚歌有些诧异,“你不反对?”
“我不反对,还有啊楚歌,你又有什麽理由反对呢?我们现在这样的家庭构成又有什麽站得住脚的立场去反对啊?咱们家中匪夷所思的东西够多的了,他们两个的事情你就别再管了。”
邸律扬既不想去管小辈的事情,也不想楚歌为花啸的笨儿子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