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会儿,警署的人就该来了。
白薇缩回脑袋,背靠着天台的石壁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她需要在警署的人来之前,清除这里的痕迹。
可是应该怎么做呢?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只能凭着本能抹去她的脚印和两人厮打的痕迹。
还有什么遗漏的呢?她不知道。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快速处理完一切后,白薇纵身跃上另一栋房子的屋顶。她下意识回头,望见皇家大剧院顶层的一扇窗子里,有个窈窕的身影正侧对着她弹着钢琴。
女人一边敲着琴键,一边咏着歌调。歌声飘飘摇摇,四散在雪夜的风里。
两人隔着两栋楼的距离,但白薇却生出了一股荒诞的念头——窗内的女人看见了她。
风卷着雪花呼啸着吹来,白薇不再停留,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里。
与热闹的松胡广场不同,深夜的查令街安静极了。
白薇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疾行,很快便看到了属于黄金谷马戏团的那幢房子。
她在距离房子五步开外停了下来。
房子里的灯大多熄了,只有门廊上悬挂的马提灯晃晃悠悠地发着昏暗的光。
她不想吵醒其他人。她也没办法向马戏团里的人解释,她为何晚归。
她抬头望向自己居住的塔楼。也许她可以变成小猫,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
“薇?”
白薇一惊,转头便见一个人影倚靠着查令街58号的栏杆。那人影一动不动,几乎与老房子融为一体,连白薇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不远处,站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来到白薇跟前。
他微蹙着眉,打量着她。
“诺兰……”
白薇不受控制地局促了起来。她知道眼下的自己看上去有多狼狈——裙子上沾满了劣质的麦芽酒和脏污的雪水,发梢乱糟糟的,挂着来不及融化的雪花,想来整个脑袋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要命的是怎么也散不去的大-麻味,这个味道连她自己闻着都忍不住作呕。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不太愿意让诺兰看到这样的自己,虽然诺兰早已见过了她更糟糕的样子。
诺兰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冷吗?”
“什么?”
白薇茫然。她满脑子都是如何编个故事搪塞诺兰,谁知诺兰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诺兰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脱下大衣罩上了白薇的肩头。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白薇打了个哆嗦,因为过度寒冷而失去知觉的肌肉慢慢复苏。
她开始觉察出冷来。
直到白薇裹着毯子,捧着一杯热牛奶蜷缩在诺兰卧室的沙发上时,她才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诺兰拐进鸟居的。
不仅如此,她还毫无防备地在诺兰的浴室里泡了一个热水澡。
就在她舒服地将自己沉入浴缸的时候,诺兰销毁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