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回家!”
舅父想拉舅母离开。
舅母一把打掉舅父的手,尖声骂道:“你个废物!自己没本事,连自家妹妹都不愿帮扶你!”
而后又指着姜婷的鼻子威吓:“姜婷我告诉你!你今日袖手旁观,日后我家便没你这门亲戚,你往后也休要求到我们头上!你可想清楚了,到时钱浅一个没爹没妈女娃子,日后成婚嫁人没有娘家人,看不被人欺负死!”
姜婷闻言当即落下泪来。
舅父对舅母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诨话!小浅是我的甥女,小婷也还活着呢!”
舅母撒泼大骂:“你跟我嚷嚷什么?你不要忘了,你是嫁进我孙家来的,家里我说了算!姜婷今日若不管鹏儿,就是不认他这个侄儿,我家也没她这个甥女!”
姜婷只是哭,仍旧没有奉上钱大友的安家银。
舅母简直气疯了,“好你个姜婷!枉我平日看你柔柔弱弱,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心狠之人!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家便没有你这门亲戚!”
钱浅迈进屋里,听到声音,舅母当即住了嘴。
钱浅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道:“舅母,可要说话算话啊!既然没了这层亲戚关系,还请二位挪动贵体,尽快离开我家。”
舅母被她眼中的冷漠和轻蔑刺到,却不敢对她说什么,转而对姜婷嚷道:“姜婷!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儿,怎么对长辈说话的?她自小凉薄,这样寡情的孩子,就你把她当成宝!”
舅父有些无地自容,拉拽着舅母,对钱浅道:“小浅,照顾好你娘,有事差人来唤我!”
然后大力将舅母拽出屋子。
“你这个废物!”
“姜婷!我家往后没你这门亲戚!你就等着死后变鬼,看着你女儿受尽欺负吧!”
门外还传来舅母歇斯底里的声音,姜婷咬着下唇,哭得不能自已。
钱浅以为她是伤心兄长嫂嫂行事,拿出帕子给她拭泪,安慰道:“不要难过。成家之后的人总会以自己的小家为先,舅父舅母自然也会以表兄的事为重。可以理解的,你不要太过伤心了,舅父心里还是记挂你的。”
姜婷看着懂事的女儿,忍不住悲伤道:“娘亲难过的是,我的乖乖日后成婚,娘亲大概是不在了。若乖乖被夫家欺辱,家中连个亲近可靠之人都没有,谁能为你出头相护啊!”
钱浅心窝子一阵酸楚,不由得湿了眼眶。
这个看似柔弱善良女子,其实远比她想象中强大。
当初钱大友调去京都,姜婷本心是不愿的。但她知道,夫君是为了女儿、为了这个家好,于是选择默默支持,独自承受着孤寂。如今又以羸弱的身躯,为女儿撑起羽翼,还在担心自己倒下后,女儿会无依无靠。
钱浅握住她的手,笑着安慰:“娘亲忘了,你女儿可是书院公认的天才。我读书知理,懂得用律法来保护自己,不会叫人随便欺负了的。再说,我如此聪慧,娘亲要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啊!我又怎会找个行事不堪之人相伴此生呢?”
对于舅父舅母的行径,她真的不难过,因为丝毫不意外。
前世她在精神病院治疗了三年,出院后才发现,妈妈一手创办的企业已彻底归属了舅舅。
她出院后没能迎来舅舅一家的热烈欢迎,只有心思各异的猜忌。连一直关爱她的姥爷都来劝她,说她总需要家人,让她不要在意那些身外之物,舅舅一家会善待她。
之后她想回学校复读,舅妈却以担心她病情复发为由拒绝了她。
虽然母亲的公司没了,但父母还留下了些财产,不等她打听,舅妈又以为养病着想,将她送去了她家离城中最偏、最远的一套别墅去住,还雇了个保姆,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此次再世为人,她自觉看清了亲缘关系的本质。
什么血缘不血缘的,亲爹亲妈也是从陌生人开始相处的。处得好便建立亲密关系,处得不好就爱谁谁,她不吃亲情相逼、道德绑架那一套。
经舅父舅母这一闹,姜婷越发不放心钱大友用命换来的那笔安家银。如今家中里外都是钱浅照看,姜婷便将所有银钱全部交给了她,让她存到钱庄才放下心。
钱浅存了钱,经过一家茶馆。
临近年关,百姓十分悠闲,茶馆里的说书人声情并茂的在讲故事,喝茶听故事的人极多。
钱浅突然来了灵感,将前世的着名小说故事改头换面,写成话本卖给书肆和说书人,不比苦哈哈的给人写字帖赚得多吗。
她去书肆问了畅销的故事集、话本子,掌握了大致的方向。
与那世区别不大,最畅销的话本,无非情爱与热血。
她化名“玩世散人”
,开始着手着书。反正不处在同一时空,就算“借鉴”
一些经典情节,也涉及不到版权问题。
除夕前江远山又来过一次,钱浅的话本子第一册已经完成,就拿给他看了。
江远山意犹未尽,连连追问后续。
她便问江远山,“你觉得这故事能卖多少钱?”
江远山把不准,拿去书肆给掌柜看,给出了个相当不错的价格,比先前说书人给的高多了。
年关后,钱浅全身心投入到写书中。
江远山负责帮她把书带去书肆卖钱。她知道书肆掌柜或许是因他江氏的身份才肯出这个价格,所以不愿占他便宜,忍痛分了他两成利。
半年功夫很快过去,钱浅连载的两本书颇受欢迎。
第一本五册完结,第二本六册完结,收入完全可以覆盖姜婷调养身体所需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