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礼貌地与人寒暄着,却一直心不在焉。
复明的高兴、激动、兴奋经过整整一日一夜的时间,已然沉淀下来。看着满堂宾客欢声笑语,恭维声声不绝,他却只在脑子里想象着钱浅若看到他真的好了,该是如何开心的模样。
今日一早,宋十安便让孙烨去告知钱浅这个好消息,可惜孙烨碰了锁,没见着人。他想着也好,亲自站到她面前,亲眼看到她惊喜的模样更好。
宾客散尽,宋十安满面春风地去见江书韵,侍从扶他坐定,奉上茶。
宋十安坐得规规矩矩,问候道:“母亲身子如何?今日宴客许久,累坏了吧?”
江书韵揉着头,轻声道:“无妨。安儿你近来心情恢复了许多,看来这趟青州是来对了。”
宋十安轻轻勾起唇角,“是,母亲。”
江书韵道,“既如此,咱们叨扰了你舅父已有月余,也该回都城了。”
宋十安表情错愕,急急地问:“怎的如此突然?”
江书韵道:“你双目复明,该让京中太医再瞧瞧,我才放心。何况你如今既已恢复,也该回京述职了,别忘了,你现在可领着四品武将的俸禄。”
宋十安深吸口气,一脸正色道:“母亲,儿子有事与您说……”
“哎呦,”
江书韵突然扶额叹了一声。
宋十安紧张地站起身询问:“母亲?您怎么了?”
红菱忙道:“公子,夫人前日便头痛症发作,一直便没好,今日又拖着病体忙叨大半日,自是累坏了。公子若心疼夫人,便吩咐下去,准备收拾东西回京都。”
宋十安神色犹疑,“这……母亲许是操劳过度,路上颠簸辛苦,何不好好休养几日,等病症好起来再议归程不迟。”
红菱道:“公子,京中有太医看诊,夫人的头痛症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你的眼睛也需要太医再诊断一番,夫人才能放心呀!”
宋十安道:“母亲不用为我担心,儿子真的无事了。若母亲的头痛症不敢交由青州的医士们诊治,那我先为母亲安排回京,我尚有要事,还需耽搁几日。”
江书韵闻言当即怒了,“你说什么?”
红菱连忙道:“公子有何等要事,竟比自己母亲的身子还重要?公子怎可如此不分轻重缓急?”
宋十安欲言又止,只道:“红菱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待我安排好此间一切事宜,就会立即回京的。”
江书韵猛地坐起身,红菱却抢先一步道:“公子!夫人已病痛多日,你不好好关心自己母亲,怎好再说这等话气她?”
江书韵闻言当即捂着头,凄哀叫道:“哎呦!哎呦我这头,疼得愈发厉害了……”
宋十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红菱推了出去,“公子快别惹夫人动怒了,我要服侍夫人用药了,公子先回吧!”
宋十安被推出门外,只得道:“那就劳烦红菱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