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的事陈锡也不太清楚。t瞥了瞥吟稣,对方目不斜视、没有解释的意思,便用话掩了过去:“无寐和血月尽死,海太子想必也讨不着好。”
青桃笑了一笑,明明是计谋凶残、杀伐果断,偏偏t不露狠辣,反而有一些讥诮狡黠:“我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要报复t,就只能帮帮鹿国了。”
这轻轻巧巧一句话,就为海国的覆灭又添了把柴。
陈锡一惊,不禁想到:原作里,孔三里加入主角阵营并非因此。t是……是欠了女主人情,被迫为其办事的。自己这一掺和,意外将这剧情提前了。
暗室连接着一条出城的甬道。青桃领头带着两人摸黑前行。不知几时,甬道出现尽头,青桃推开顶上的暗门。天光撒入,青桃翻出甬道,回身道:“跟上。”
陈锡同样跃出,吟稣紧跟其后。t的动作不像陈锡二人,轻功再高也有迹可循;t纵跃似跨步般轻松,头身动也不动。
密道所出之处,是一座破败的茅屋。三人从坍塌倾泄的茅草枯植中矮身而过,不远处就是鹿国边境。青桃想送t们离开,但陈锡婉拒了,青桃只得不舍告别:
“……那,有缘再见。”
t盈盈一拜,陈锡搭住t的腕扶起:“你做什么。”
青桃道:“小爷,青桃承您的恩情,永生难忘。只要您有需要,青桃必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您别忘了青桃啊。”
陈锡一笑:“我怎么会忘了你。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给你寄信。”
青桃也笑了,t点点头,守着两人缓缓离去。
两人离开鹿境,北上来到奇国。气神的肉身出现在东北海上的一座孤岛里,孤岛名为“冰琴”
,常年雪封,鲜有人烟。
在好容易找到愿意去哪儿的船家当晚,吟稣得知了个不算妙的消息——t看见月神苏醒了。然后几乎是同时,大地神与海洋神接连醒来。
陈锡看出吟稣脸色糟糕,便问了句。
吟稣将这些告诉t,随后道:“……除了大哥,五姐不逊于其t人。我们这趟过去,t应该也醒了。”
陈锡问:“那生灵神,你六哥呢?”
吟稣蹙了蹙眉,道:“六哥的神魂饱受万年撕裂之苦。即使我能还原大陆,还原法则力量,可神魂层面的我还是无可奈何——这也是为什么,大哥会保留记忆。”
“我不知道t什么时候能出现——我几乎无法感应到t。”
说到这里,吟稣有些难过:“……眼看着,我们又要发生争斗。这次,却不知结果如何;六哥这下不醒,可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陈锡想宽慰但又无从说起。船厢中沉寂一会儿,t选择了转移话题:
“话说,你五姐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锡顿了顿,但不知怎的,觉得此时用“神”
这个字眼颇为不适,就接着说了下去,“t……性格怎样?万年前,你们都做些什么啊?”
吟稣沉默着,眸光微敛,似是陷入了回忆;t开口,说得慢慢的:“五姐……其实t很高冷。在四神僵化、向t求援之前,我和六哥都跟t不熟,t喜欢独行,享受寂寞。我记得,我对五姐印象最深的,是t在一座高山上,一处悬崖绝壁前站了几百年,一动不动。后来t告诉我,t在看t自己。”
陈锡不懂:“这是什么说法?”
“因为风雪是t,暴雨雷霆是t;每一株冰、每一朵霜都是t的一部分,就连填满天地日月的虚无气体都是t。t在看见的它们同时,景色也回望着t;我想,可能是这种视角特别地吸引t。”
陈锡点点头,道:“可能,你姐姐也是在看t人。”
“这又怎么说?”
“我……就是听了你的话产生的一些想法,不一定气神t真这么想。”
陈锡道,“我的视角,或者说我们所有的普通人的视角,都只能感受到自己。我们的世界其实是客观与主观的融合;甚至因为我们个性化的眼睛和大脑,会对客观进行针对性的筛选和加强,主观还可能超过了真实。”
“所以,我们不仅和真实存在的人们相处交流,我们还和只存在于自己脑海的、想象中的人们往来。”
“但气神不同,t感受着自己和天气景色的两方视野,同时,也应该会感受到两份情绪和情感——如果景色万物有情的话。”
陈锡笑了笑,“我觉得,这种消磨了界限隔阂的感觉,也许独特美好,令人陶醉。”
陈锡话音刚落,一阵邪风侵袭船只;它冲开了格挡寒潮的厚帘。风扑向陈锡这边,冻得t一激灵。
吟稣见了这风,却腾地站起来了:“五姐!”
陈锡一惊,刚刚讨论的人物这便出现在眼前;虽然没有非议人家,但仍是有些尴尬。
这时听得船家大叫,陈锡二人连忙踏上船头——却见二三十丈外的冰面上,一位衣裳单薄的女子悄然伫立,风吹不动t垂腰的长发和粉青的裙袍。
陈锡向船家:“快!靠近t!”
船家有些害怕,但还是依言行动。在离那女子十丈远的位置,对方纵身一跃,跳上船板。船身纹丝不动,船家看清了是活人恐惧消散,赞道:“姑娘好功夫!这天寒地冻的,穿这么薄!”
气神果如吟稣所言,高冷淡漠;t上船后就径自往船舱走去,一言不发。
陈锡朝船家笑笑,与吟稣二人也跟了进去。
船舱里有两排可以坐下的位子,之前只有吟稣和陈锡两人,相对而坐;而现在——陈锡走进船舱,正瞧见气神端坐在之前吟稣那一边;t看着气神生人勿近的样,不仅不敢和祂挨得太近,还想拉着吟稣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