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祂的声音出现在耳畔:“……陈锡!陈锡!用神语唤肉身帮你,快!你要死了!”
陈锡微微睁眼,t的眼睛已经花了;肉身在刚刚翻天覆地的战斗中躲在远处旁观,现在袁愫离开、陈锡倒地t才慢慢走近,然后盯着快成为尸体的陈锡一动不动。t似乎觉得躬着身子观察还不够,又慢吞吞地蹲下来。
“(救命……)”
一件糟糕的事发生了,往往人们以为自己已经被打击得跌入谷底了;但凹谷深度永无止境,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事常常出现。
陈锡此时便是,好容易肉身听了话起了作用,将t带走疗伤;可陈锡的状况稍有好转,一个金光灿灿、亮得刺眼的男人就找上了t们。
这个不一般的男人,脚踏双凤,环绕焰火降临——是真的从天上缓缓飞下来的。
“七弟,”
虽然这处有两个人,但男人把陈锡当空气般无视,对肉身的态度倨傲中含着怒意,“没想到啊,平日里的弱小无助竟是你的韬光养晦!这得利的鱼翁黄雀做了千年,也该尝尝苦果了吧!”
虚空中的祂似乎回了句什么,教男人更加愤怒:“好哇,你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t金目一转,漫身的火焰朝肉身卷来,陈锡的心脏突突直跳:“(躲开!)”
男人——也可以暂称为金色的神这才注意到陈锡,冷冷道:“人类蝼蚁,吾神之事你莫要掺和。你的命,吾可以不收。”
这时肉身已经被那焰火焚烧殆尽,连点渣子都不剩。陈锡怒骂:“残害手足猪狗不如!”
“你好大的胆子!吾是太阳之神,辱骂神明是刮骨焚身之罪!”
神拔下一根金发,向陈锡轻轻一拨;金发触地化为火海,陈锡没入其中哇哇大叫。
见了其t的神,陈锡猛然发觉时间之神的性子是多么可贵,t挣扎间祈祷着,愿祂不会有事。
时间神好歹属于七神之一,即使现遇困境也没那么容易打倒。祂在这危急关头,终将神魂合一,肉身凝聚出现;而这次,祂睁开了眼睛。
祂的双眸能注视万物,万万双眼睛在两方小小的眼眶里齐齐显出。
陈锡一瞬毛骨悚然,但这怪物一般的眼睛却让t无比安心;t不再挣扎,倒在一望无际的火海中。
祂抬手倒转时间,把陈锡送到身后;祂的语气表现出对太阳神的极端烦恶,陈锡从没见过祂这么冷漠:“千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你们还要再一次将大陆弄得千疮百孔吗!”
太阳神大笑一声,道:“大陆是母亲留给吾的财产,如果不能让吾满意,吾凭什么不能玉石俱焚?到时谁都别想掌管大陆!”
祂悲哀地道:“大哥,你已经有够多了。我们七个里,你的力量是最强的。”
太阳神一听祂这话更加生气,吼道:“这话就你最不该说!哈,吾就想母亲以前最疼你了,怎么分配大陆时你的力量最小,分到的东西没个影子——哈哈哈,蠢的是我们!你y&039;su一动手,就让我们所有人都反抗不得!”
祂叹了口气,道:“大哥,你就当我获利最多,力量最强吧。那么,我忠心劝你不要重蹈覆辙,否则千年前的事,我能做一次,也能做无数次!”
然后朝陈锡道:“走吧。”
太阳神似乎确实对祂颇为忌惮,竟也没有阻拦。所以没有看到,祂带着陈锡躲入阴影处后瞬间倒下。
陈锡急忙撑住祂的身子:“您怎么了?!”
祂道:“我……我强行融合法则,遭了反噬。”
“那,那……那怎么办?”
“不要紧,”
祂挥手,“我毕竟是神。只是用不了法则的力量了。”
祂一抬眼,陈锡才看见祂的眸子已与常人无异,陈锡呼吸一滞。
之前已经免疫的容貌再度席卷,祂像神祇一般——不,祂本就是神,祂的外形气质也正是包罗万象、心怀悲悯的神所该有的。陈锡下意识地将手离了对方的身体,就像虽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
“……怎么了?”
祂反而伸手将陈锡轻轻握住,嘴角带出温柔的笑。
这样的笑……祂果然是那个能说出“存在即平等”
的神啊……陈锡在心里叹道。眨眼之间,神与人再次相遇,祂像是一个强大的朋友,一切的深处,最本质的所在,与自己并无差别。
“你睁了眼睛后更好看了欸,”
陈锡都没意识到自己用的“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祂扭过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肉身是姐姐帮我捏的。”
“姐姐?”
祂点头:“五姐,祂掌管日月与地海之间的气。祂是个画师,用风、云、雪、雨作画;我和六哥,我俩的肉身都是祂捏的。”
陈锡听着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姐姐,感伤中带着回忆的暖。不知不觉间t在这边的人生也走上正轨,前世令t一蹶不振的痛苦现在也打不倒t了。
“先不谈这些了,现在还有棘手的正事。”
祂道,“大哥既然已经出现,那么其t的哥哥姐姐也会逐渐苏醒出现。”
陈锡问:“你们说的我听不明白,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要从头说起。”
祂道,“母亲消逝后,将大陆分给我们七个。大哥与二哥分别轮守日夜,掌太阳与月亮;三姐、四姐掌管土地和海洋;五姐掌气,六哥掌创造生灵。而我在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掌管什么,所以我除了神的特点——没人能伤到我、寿与天齐之外,我没有力量。”
“白日的光辉远胜月亮,大哥渐渐不甘与二哥平均分配日夜,开始蚕食二哥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