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银酒碎了玉茶,纠缠的茶酒香溢了满室。
被这案几连带着卸了力道顺着险些摔下榻,好在裴云之忽伸来手接住了他的臂弯。
有力的大手托住了他,让他趴回了软塌上才收回去。
林落抬眼再看,只见即便如此猝不及防,裴云之另一只手上的茶盏中未饮完的茶水却是半点没洒。
案几翻了,裴云之手上的茶盏一时也无处可置。
他端着,垂眼瞧着林落。
此时想不到太多什么,林落只看着自己和裴云之之间没了桌案阻隔。
趴下来后,裴云之的腿离他很近。
搭在膝上几寸的手离他也很近。
那双手在记忆中的触感真的很凉,似如今这屋中唯一能解他燥热的良药。
他方才都那般说了,这庶子虽然现在没说话,可能在思量这件事,但思及其心纯善……肯定对他会有怜惜吧。
毕竟是两条命。
忍不住的,林落伸出指尾勾他掌心,可怜求欢:“二郎……”
感觉到了微痒,裴云之这才幽幽问:“你如何知晓一定活不成了?你这般姿色未必不会引长兄动心,为何不先隐瞒身份去寻长兄试上一试其心意,为何……偏让我怜你?”
“没必要去寻裴长公子的,我也不想去寻长公子。”
听着裴云之这般问,林落嗓音娇颤,对要吐出口的话臊得耳垂都红的要滴血一般:
“毕竟长公子又不似二郎知晓此间情好,我只有嫁与郎君才可享个中滋味,所以我只求得郎君怜惜便呜唔……”
话声间林落又是一颤,尽力屈着的身子让裴云之不禁将目光落在了那玉带下层层叠衣。
只是一看,觉察到视线落身的林落便慌忙再弓了弓身,用手去掩,终是彻底侧倒在了榻上。
榻上人儿已是溢出难受哭腔,轻浮浪言配那又娇又羞的可怜模样真真儿是让人心疼。
裴云之似笑非笑:“原是如此……”
话中隐隐听出几分咬牙的滋味,但稍纵即逝,林落并未发觉。
撑着力气说了那么些话,林落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难受,身上只有难受。
那儿也涨得很,想要被触碰,摩擦的衣料却只能给他带来些许痛楚。
一浪又一浪刷着神绪,在林落好不容易再忍下一回那躁意想要抬头去求那庶子时——
抬眼,碧玉色的衣袖很近。
那手上的茶盏已然放在了窗台上。
徐徐上望,见裴云之垂眸看他。
“二郎”
林落喊着,是不解。
只见那衣袖下落,一双手抚在他发顶。
如绸缎丝滑,往下顺去,直至未完全脱离发丝的银冠上。
将那发冠勾起,裴云之慢条斯理地解。
由于二人之间还是隔了点距离,裴云之的这个行径让他发丝微微倒过了,有些扯着了头皮。
于是林落撑起身子,膝行向前挪了挪。
这回是真的靠得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