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只觉盛怒压下来难以承受,当即跪在地上,“将军饶命!卑职知错了!”
梁宴北无心在这时追究过错,他一听到温禅的脑袋被砸破时,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横冲直撞,搅得他怒火中烧。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往温禅房间的方向去。
门口守着两个士兵和一个端着草药的婢女,,他们一见到梁宴北,脸上同时浮现恐惧的神情,匆忙地上前两步,半跪在梁宴北面前,“将军。”
梁宴北先是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而后看着药草和纱布,深吸一口气压下语气中的起伏,“怎么不进去?”
婢女为难道,“殿下不准我们进去,可是殿下的伤该换药了。”
梁宴北伸手把药草接下,对几人道,“你们都先退下。”
小兵听了命令,极快的退下去,梁宴北则是上前轻轻敲了房门。
里面没有应声,他便将房门推开。
温禅正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双目无神,盯着一处发呆。
他的长发随意的披着,头上的纱布渗出红色的血液。
温禅没有注意到梁宴北进来,他的脑子里全是乔妍词方才的恶言恶语。
他带兵支援,晚了一步,乔妍词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救出来时,浑身是血,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狰狞可怕,毁了她如花似玉的容颜。
温禅当时就吓傻了,就算再怎么快的送她去医治,也只是保住了一条命而已。
那个被人人称赞的乔妍词再不复存在。
温禅也是想了许久才决定去看她,尽管梁宴北再三叮嘱不准他去。
乔妍词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半边脸都被纱布包起来,露出的那一只眼睛红肿不堪,不满血丝,一见到温禅,汹涌的恨意便迸发,如同一把把刀子,只往他身上戳。
“你还有脸来见我?!”
乔妍词咬牙恨道。
温禅沉默着。
“你。”
乔妍词发出冷笑,如腊月里的冰雪,“温禅,你早就恨不得我死了是不是?自打我一进军营,你就仇视我,处处冷落我,而今你终于找到机会了,现在我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可满意?可高兴?”
乔妍词的话狠狠扎进他心里,令他生出窒息的感觉。
没错,他承认了,他的确是非常讨厌乔妍词,尤其是她在梁宴北身边撒娇嬉笑的时候,巴不得她立马滚出军营,去做回乔家的大小姐。
可是,他从来起过伤害乔妍词的心思,即便知道她进军营的目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温氏皇族在战斗,就算他再怎么厌弃,也不会对她动手。
这场支援,温禅是带着兵拼了命的奔去,路上几乎没有停歇,他随身带着的水壶在喝空之后就再没灌过水,直到现在还是空的。
为的,就是能在乔妍词受伤之前赶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
温禅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只得垂了眼帘,“对不起,这是我的错。”
这句话无疑给了乔妍词极大的刺激,她挥动伤口还未愈合的手,抓起床榻边小桌上的茶壶,重重的朝温禅砸了过去。
温禅不闪不躲,被砸中额头,脑子一懵,巨大的疼痛就传来,紧接着热流自头上流下。
耳边是乔妍词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恨你!温禅!你这个心胸狭隘的废物,令人不齿的懦夫!你就应该下地狱!”
他的心里没由来生出恐惧,不是因为乔妍词辱骂他是废物和懦夫,而是因为下地狱这个恶毒的诅咒。
梁宴北把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